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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氏夫婦是一對璧人。蕭堅白是醫學界泰斗,蕭夫人是法學界名人,他們的女兒定居香港,嫁給一名牙醫。女兒是蕭氏夫婦的掌上明珠,相貌相當動人,神氣嬌慵,漂亮的眉眼,細長的身材,胸脯與臀部是完美的半圓形。蕭夫人在外是鐵女人的形象,在家卻是好母親、好太太,五十歲了,還披著繁冗華麗的披巾,穿著尖細的高跟鞋,當著學生的面,向丈夫撒嬌。
在處理夫妻關係方面,蕭夫人是一個傑出的演員,她讓每一個人都看出她對丈夫的狂熱崇拜。這種崇拜更像宗教信仰而不是愛情。因而清川不得不懷疑這是一種技巧,一種使傳統的強男弱女式的家庭得以妥善維持的技巧。
“堅白,我這學生怪不幸的,你要治好她先生啊。親愛的,你能行的,只有你行!”蕭夫人小鳥依人地懇求丈夫。
蕭堅白溫存寬厚地一笑。
清川連聲道謝,她的心裡有著雙重的悲哀。求助於導師,已是無奈。被蕭夫人這樣垂憐,更令她的自尊心受到嚴重的打擊。生活圓滿的蕭夫人有如天助,她憑什麼就能這麼幸運?!
在醫院裡,蕭堅白不苟言笑,對博士生、對助手冷若冰霜,連院長都畏懼他三分。不過對待病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清川目睹過他給一名患自閉症的小傢伙講狼和七匹小山羊的故事。
“你氣色很差,不能老這麼憋著扛著,”蕭堅白和顏悅色地說,“說出來吧,說不定我可以給你一些意見。”他待清川很是和藹,愛屋及烏的緣故吧。
“人非聖賢,不可能承受一切。比如我們這一行,其實是裝載心理垃圾的垃圾桶,如果不能有效地放鬆和緩釋,同樣會生病的。”他溫言道。
這些年月,清川習慣了獨自承接全部的災難,默默消化,默默善後。她招架不住蕭堅白的溫情,當下眼窩一熱,流下淚來。蕭堅白遞過一張紙巾,靜默地注視她。蕭堅白身體很棒,瘦瘦修長的體態,手臂的肌肉脹鼓鼓的,步伐矯健,像個具有爆發力的年輕猛男。可惜早生華髮,斑白的兩鬢洩露了他年齡的秘密。
“你會替我保密嗎?”清川問了一個傻氣的問題。蕭堅白笑了。
“心理醫生這個行當中,有一種不足為外人道的協會,”蕭堅白坦承道,“本城的心理醫生每個月都會利用一個週末舉行聚會,向比自己更加成熟、更加有經驗的同行傾吐煩惱隱憂,求得精神上的支柱。”
“我們也需要傾聽者保密,在這一點上,我們與患者感同身受。”他說。
“在心理醫生的聚會里,蕭大夫一定充當著總舵主的角色,再沒有比您更加成熟、更加有經驗的同行了。”清川奉承道。
“呵呵!”蕭堅白微笑著,“高處不勝寒哪。”他的語氣是謙虛的,神情卻有掩飾不住的驕矜。
“放心,我不會告訴我的太太、你的導師。”他輕輕說。
清川決定信任這位古道熱腸的心理學專家,她所潛心巴結著的領導兼導師的丈夫。事實上,她已經山窮水盡,別無選擇。在這一年中,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令她不堪重負。尤其是在滿城確診抑鬱症入院後,她出現了持續的失眠,情緒低落,無端端地,就會痛哭流涕。
“我丈夫和鐘點工的婚外情,是怎樣開頭的,我不能確定,而我,在半年以前,遇見了一個年輕的男人……”清川開始緩緩述說。她一開口,便不能自控,奔流不息的,直說了兩個鐘頭。
蕭堅白聽得很認真,沒有插嘴,沒有露出驚愕或鄙視的表情。他的面孔是職業化的溫和與寬容,讓清川如入無人之境,可以坦然地說出最深最暗的困惑。
說完,清川長長噓出一口氣。
“你有輕微的心理障礙。”蕭堅白敏銳地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