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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頁(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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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不是人間。

這是一座鬥獸場,但是,在場上斗的,也不是獸,而是人。

這些人手和腳都被鐵鏈牢牢鎖住。他們臉上已經沒有了人的表情,只有獸性。他們好像,生來就是為了決鬥。當他們朝著對方猛撲過去的時候,和獸類簡直沒有任何區別,因為,活下去,已經成為他們心中唯一的信念,也是他們對這個世界唯一的奢求。

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決鬥。贏了,就活著,等待下一場決鬥。輸了,就死去。那麼你也會和他們一樣,變得不像一個人了。

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人除了生存之外,還有一些別的更高的追求。而在這裡,在鬥獸場上,卻只有生存二字。

他們的身上布滿了傷痕,卻還在不停的增加著新的傷痕。而伴隨著每一次血肉的撕裂和痛苦的嘶吼的,卻是無數圍觀者激動的歡呼。

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到底是人還是鬼?

瓊玉簡直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她不明白林逸為什麼要帶她來這兒。

忽而,她想到了林逸身上的傷痕。她的嘴唇止不住地顫抖,臉色發白。

&ldo;你身上的傷痕,是怎麼來的?&rdo;她的手指覆上了他脖子上的傷痕,那樣觸目驚心的傷痕,她的指尖顫抖著,心卻涼成了冰。

林逸眼神冰冷,看著地下的鬥獸場,彷彿陷入了遙遠的過去,&ldo;曾經,我也和他們一樣,在鬥獸場上決鬥了五年!&rdo;

五年,對於幸福的人們來說,彷彿就是彈指一揮間。而對於不幸的人來說,已經足夠漫長了,度日如年,他的每一天都是怎麼熬過來的!林逸所說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擊打在瓊玉的心上,每一個字都似有千鈞之重,重得瓊玉根本無法承受。

他們離開了鬥獸場,重新回到了馬車之上。可瓊玉依然一言不發,她似乎已經無知無覺,形同死人。

她的心已經痛苦得死掉了!

林逸靜靜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甦醒。

時間彷彿過去了很久很久,太陽不知何時已經沉入西山,月亮掛上了樹梢,清冷蒼白得就像林逸的臉。一隻鷹隼尖厲地鳴叫劃破長空。

&ldo;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些年你都經歷了什麼?&rdo;瓊玉問,她的聲音裡終於有了些許的溫柔。

&ldo;這些年來,我一直生活在那裡,就是你剛才看到的鬥獸場。我和無數人搏鬥過,無數次差一點就死了。可是,我沒有死,一年前,有人買下了我,我又重回人間!&rdo;他說得輕描淡寫,可瓊玉知道,他話裡的每一個字,都滲透了鮮血。一個在地獄裡生活了五年的人,沒有變成惡魔,已經是萬幸!

瓊玉喉頭哽咽,她當然有很多話要問,可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發問,更準確的說,她根本不敢去問。因為他不論說什麼,她都會心痛。她的心已經夠痛了,遺憾的是,她發現,一個人的心就算再痛,也不會死掉,否則,她寧願自己即刻死掉,也不願承受這痛苦。

&ldo;我以為你在六年前,就死在了戰場上!&rdo;她覺得這樣說很不妥,可是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措辭。

&ldo;你希望我六年前就死掉嗎?&rdo;林逸問,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似乎想從她的神情裡搜尋到一些什麼,或許是一些殘存的愛意。

她怎麼可能希望他死,她每一天都在祈禱他還活著。可是,她卻不知道他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在活著。

她已然說不出話,她已經淚如雨下。

林逸摟住了她,她沒有再拒絕,她迎合著他的擁抱,將臉貼近他的胸膛。

&ldo;玉兒,我本來是要死的,可是一想到你,一想到你在等我,我就捨不得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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