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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火焰包圍下,懷財覺得好冷,也看見鎏金周身凝結了一層冰霜,由火焰燃燒之處開始,帶來的並非焚毀,而是冰晶凝固,他若不儘快撲滅火勢,怕是整個人都將被凍住。
這般凍意,不同於凡間嚴冬,它更冷、更冰,似億萬年不化的皚皚天雪、似不見天日的極深之海,更似冥幽黃泉,將人由內心深處、呼吸、思緒,變得逐一失去溫度、失去暖意。
她雖未被冰焰所傷,但也冷到直哆嗦。
野火在她身後,聲音沙啞,重複說著,要她別走,走了她就會痛苦死去,那一聲聲,都是說給他心愛的公主聽聞,聽來讓人傷心,眼眶酸澀。
懷財冷得聲音打顫,卻仍堅定回答野火:「他不會的,他寧可自己涉險,也不會傷害我。」她知道野火口中的「他」,是封釋,可在她眼前,只有鎏金,沒有其餘人存在。
鎏金與封釋怎可能會一樣?
鎏金非受她美色所誘,甚至一開始還討厭她,他見過她太多狼狽的一面,可笑的邋遢、任性的哭鬧、撒潑的壞脾氣,甚至,一身難看的瘦骨嶙峋……
她在他面前一點都不美好,他卻仍一步步走到她身邊,與單純受炘樂艷麗所誘,短暫如煙花迷戀的封釋,怎能相提並論?
「他全是騙妳的!他只想引誘妳交付身心,他的愛不過短短十幾年,他給不了妳一生一世!我不能眼睜睜見妳步上自焚一途‐‐我帶妳走!我一定要帶妳走!」野火拉著她要逃,遠遠逃離那個男人,不容許她再度選擇錯誤。
懷財根本無法掙扎,她光要對抗那些冰焰寒意已很吃力,何況是野火的強大力氣。
「放開她!她不是炘樂!」鎏金本欲發動攻勢,又擔心誤傷懷財,若無法對野火一擊斃命,就怕他會與懷財玉石俱焚。
懷財在野火手中,鎏金半點僥倖都不敢賭。
聽見鎏金的喝斥,野火面露猙獰,裂眥嚼齒吼道:「你閉嘴!你這個騙子!你答應我會照顧她!一輩子保護她!你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
憤怒使得火勢更加焚燃,越發冷厲,原先野火燒毀的一切焦殘,覆蓋雪色寒息,蒼白死寂。
野火吼完,拖著懷財沒放,瘋狂向鎏金攻來,冷焰灼灼,化為根根鋒利尖椎,疾射而去。
明明是將死之人,胸臆一把欲滅之火,居然還能有此霸道力量,攻勢不停,招招狠快。
鎏金一心急於把懷財平安奪下,一邊面臨冰椎驟至,劃破面腮,鮮血飛濺,他無意展開護術護身,反將術法收凝在指掌間,冷靜尋找唯一時機出手。
冰椎及凍意,未能逼退鎏金,他逐步縮短距離,野火左手牢箝懷財,他作好斷野火左臂的打算,懷財或許會因驟失這股拉扯力道而甩飛出去,屆時他傾全力馳去,應能及時捉住她…… 只是如此一來,他背後全然無防備,若野火右掌掃來,誓必造成重創‐‐不過,緊急時分,不容他更進一步深思,一切全憑藉本能。
金光在瞬間化為鋒刃,揮出冽芒,刷地斬斷野火手臂,野火連吭聲都無,彷彿早已不知疼痛為何物,他只是迷惑看著,看懷財閉眸驚叫,隨自己的斷臂一道拋甩,飛離他好遠好遠……一如那日,他送她到封釋身邊,兩人緊緊擁抱的依偎身影,明明僅有一臂之距,卻彷彿相隔千里萬裡,一條世間永難跨過的可怕鴻溝。
又是一道金光晃過眼前,萬千金色髮絲隨風撫過野火面龐,封釋不是這發色,封釋那頭黑亮亮的長髮,一垂首,發如瀑,便會落向炘樂笑顏旁側,撓得她益發銀鈴嬌笑,艷似鮮花盛放,那時的她,極美…&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