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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醫生離開後，她才見到那個、好像闊別多年的人。

她半靠在病床上，手背搭在腹部，還在輸液。

他給她倒了杯溫水，湊近時，能聞到身上極重的菸草味。

&ldo;伍青呢？&rdo;她聽見自己問：&ldo;他對我做了什麼？&rdo;

&ldo;沒做什麼，不用擔心。&rdo;他坐在病房裡的沙發上，手機捏在指尖打轉，回話顯得漫不經心。

&ldo;沒什麼事你也不至於……&rdo;她掀起眼皮，直直看向他：&ldo;這麼擔心我。&rdo;

徐清翊平時雖然抽菸，但身上不會有如今這樣的、彷彿他一天抽了一箱煙的味道。

而他老幹部一樣的生活，也絕不會允許他連鬍渣都沒有刮乾淨，更別說眼下那一圈青黑。

&ldo;我昨天剛到。&rdo;他也抬起頭，平靜地看著她：&ldo;我很忙，如果不是警方非要我過來，我是不會來的。&rdo;

聞言，裴桉沒立刻接話，她盯了他好一會兒，才開口問：&ldo;那你為什麼一副、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rdo;

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唇線耷拉著，或許他自己都沒感覺到眉頭擰地死緊，像是整個人都繃著。

他起身，不屑而短促地笑了一下：&ldo;我沒有不高興，我早就提醒過你，要注意身邊的人。對你，我已經仁盡義至了。&rdo;

&ldo;我們，難道不是合作關係嗎。&rdo;他看著她，一字一頓：&ldo;所以，我的話，隨便聽一聽就好，不用放在心上。&rdo;

徐清翊一貫的淡漠語氣，陡然間讓她想起了，那天他也是用這樣的語氣，甚至帶了點嘲諷，亦或是輕蔑，對她說。

&ldo;我建議你不要把腦子用在不切實際的幻想上。&rdo;

她突然的回憶，像一個重擊，狠狠擊在腦門上，擊在心裡，力道大地她忍不住發顫。

這些日子以來的不確定，他忽冷忽熱的態度，以及她經歷過的所有委屈，頃刻間，層層疊疊累積在一起，像被人開啟了開關，迅猛而洶湧地，噴發出來。

那種壓抑不住的酸澀感，委屈感，比火山噴發來的還要激烈。

徐清翊見她低垂著頭，一點動靜都沒有，心裡莫名其妙的怒火越燒越旺。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在這個病房待下去，免得做出什麼令他後悔的事情來。

猛地移開自己的視線，他逼著自己如平時一樣，不能過於急迫地離開。

快走到病房門時，他驀地聽到幾聲聲響，比他的內心更急，好像是在跑。

下一瞬，他的胳膊被人一把抓住，生生轉個半個身子，脖子被人勾住，用力往下拉。

緊接著，他一直繃著的唇，貼上了什麼，軟軟的，溫熱的，因為太久沒喝水還有些幹。

然後，他所有的、莫名滋生的怒火，就在那一剎那，全部熄滅。

心中那一塊地方，也在那一瞬間，盡數塌陷。

然後不停下沉、不停沉淪，最後，他聽見了自己墜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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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力道意外的輕，明明是格外魯莽的行為，卻帶了點小心翼翼。

嚴絲合縫地貼了兩秒後，離開。

&ldo;就算是不切實際，我也不想再忍了。&rdo;他聽見她低低的嗓音裡的忐忑不安，看見她不敢抬頭看他，看見她後知後覺的緊張，揪住自己的衣角，無意識地揉搓。

他喉頭忍不住滾動了一下，那種，被貓撓了一下的、酥癢的感覺，讓他心中被壓制的衝動越來越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