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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大氣鼓盪，脈絡周通，潛心內轉，此乾道也；結構精巧，向背有法，修短合度，此坤道也。乾為神，坤為質，翁大人的字神質合一，深得乾、坤之大道。&rdo;

楊深秀跟著評價道，&ldo;本朝諸名家，直突平原之上，與宋四家馳騁者，南園、道州、翁相而已。今日得見，確為至論吶。&rdo;

雖說翁同龢未曾為相，可亦曾入軍機，楊深秀的這句&ldo;翁相&rdo;倒也恰當，而他的恭維讓翁同龢眉頭微揚，心下雖是暗喜。

&ldo;心手不能合一，以致最後一筆，竟成了敗筆，讓老侍郞見笑了。&rdo;翁同龢微微一嘆，把手書不屑地丟棄在書案上，隨後做了一個&ldo;請&rdo;的手勢，陪楊深秀一起落坐。

家人奉上茶，翁同龢便開門見山地說：&ldo;香濤在湖北禁菸事，你知道了嗎？&rdo;

楊深秀點點頭。

&ldo;豈能不知道，當初還以為會惹出些亂子，誰曾想會這般平靜。&rdo;

楊深秀略微思忖了一下，看著翁同龢說道。

&ldo;看樣子，這唐子然確實是可用之才，也不枉香濤兄於其保舉之恩！&rdo;

翁同龢思忖了片刻，緩緩地說道。

&ldo;原本，許多人都覺得香濤所言也是紙上空談，並無解決湖北操辦洋務財力不支之局，誰也未曾想到，不過只是在煙土上稍作文章，一年便可得銀三百萬兩！&rdo;

三百萬兩，那是張之洞前日上來的摺子上所言，禁菸一事行於全湖北後每年所得，別說是旁人，便是他這個戶部尚書都尋思著中樞能不能在煙土上作作文章。

&ldo;僅武昌、漢口、漢陽三地，一月得銀便達十萬兩之巨！&rdo;

提及湖北的禁菸，楊深秀不由喜形於色，十萬兩不過只是試行後禁菸局解交藩庫的銀子。

&ldo;放之整個湖北，香濤兄所言三百萬兩怕是過於謹慎了！&rdo;

&ldo;香濤謹慎也是當然，此時正值關鍵之時，萬萬不可大意。&rdo;

翁同龢提醒楊深秀，然後又強調道。

&ldo;現在那邊不知多少眼睛盯著湖北，只盼著那邊弄出些亂子，好往朝中遞摺子。&rdo;

翁同龢口中的那邊，指的自然是淮湘諸人，尤其是李鴻章一眾人等，他們正盼著湖北那邊若出什麼禍亂來。

楊深秀心知翁同龢的對李鴻章的敵意與成見，在朝中這更是人盡皆知之事，但卻還是笑著說道：&ldo;翁相，現在國家財力窘急，此等開源良法，若行之有效，地方必然群起而效之，翁相是多慮了！&rdo;

&ldo;哎……&rdo;

長嘆口氣，翁同龢緩緩地喝了一口茶，把話鋒一轉：&ldo;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朝廷這邊要錢，地方上辦洋務也要錢，可銀子從那來？去年，先向天津的外國銀行借&ldo;洋債&rdo;100萬鎊，後來又續借銀3000萬兩，我這個戶部尚書，現在也是靠借債度日啊。&rdo;

翁同龢不動聲色地接著說，&ldo;這不，湖北那邊鐵廠前兩個月，剛上過摺子要銀子，水師那邊又遞摺子要添造兩艘兵艦！&rdo;

&ldo;水師？&rdo;楊深秀一時沒反應過來翁同龢的言外之意，不解地問道。

&ldo;水師這幾年不是年年購艦嗎？……&rdo;

&ldo;不錯。&rdo;

翁同龢輕咳了一聲，意味深長地說道，&ldo;以北洋地居沿海，拱衛京師，圖自強即以固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