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第1/2 頁)
眾人走下黑色的馬車,王賁家裡的一大群奴僕夫人已經在門外迎接了。王竹注意到其中有一個全身重孝一臉悲慼的美艷少婦。斷定,這人應該是王離的夫人。王賁輕輕的嘆了口氣:&ldo;請‐‐&rdo;
眾人跟在王賁身後,穿過玉石鋪墊的前院,來到院中間一棟黑色漆亮的木樓上,進入二樓一間古樸端莊的雅室。室內布有排列整齊的諸子百家的竹簡、帛文、錦書和日常用的毛筆硯臺,正中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是一張半折半展開的書簡,像是主人剛剛讀過的書或墨跡未乾的文章。對座的牆上掛著一塊橫匾,上面篆書:&ldo;居安思危,思則有備,備則無患。&rdo;字型雄渾,氣貫山河,力透乾坤,顯得格外醒目。
王賁對桓齮道;&ldo;多年不見,心腹之語頗多,客廳內人多口雜,不便詳談。特地把你請來我兒王離書房一會兒。&rdo;
王竹的心像皮球一樣在胸腔裡震盪了一下。王賁這是什麼意思?
桓齮嘆道;&ldo;令公子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可恨‐‐可恨趙高‐‐我等皆無能為力也!&rdo;
王賁擺手讓眾人席地坐了。吩咐下人擺宴,然後將木樓門窗關閉。小心翼翼的問桓齮:&ldo;公,如何至此?&rdo;
桓齮苦笑道:&ldo;王將軍不必如此小心謹慎,我桓齮已經半截入土了,還會怕死嗎?自從那年敗在李牧手上,十萬士兵全軍覆沒,被革去了官職,因為害怕遭到誅殺,逃奔燕國,至今已經有二十餘年了。二十年來,我沒有一日不思念家鄉故土。最近聽說,楚軍橫行暴虐,血洗我秦川子民,只要是跟秦國沾了邊的,盡皆燒殺一空,我心繫故國,故而回返。可是‐‐可是眼前物是人非,我一個敗軍之將,老朽之人,也難有作為了。&rdo;
李信嘆息道;&ldo;桓將軍,你當時不如不跑。你看我,敗給項燕,損失大軍二十萬,也沒有被殺,只是收回了官職和封邑而已。&rdo;
王賁道;&ldo;是啊,始皇帝通告天下,賞千金十萬戶拿你,不是因為你戰敗辱國,而是因為你逃跑叛國呀!&rdo;
桓齮道:&ldo;我桓齮愧對始皇,恐怕已經沒有機會贖罪了。可是我欠秦川父老的十萬條性命一定要還。老夫已經報名參軍了,雖不能指揮作戰,卻要憑七尺之軀,到函谷關外為國殺敵,多少彌補一下當年犯下的過失吧。&rdo;
王竹一直聽著,不插口。
王賁眼中露出了喜色,看了王竹一眼,試探道:&ldo;公,何不金殿面君,以圖東山再起。&rdo;桓齮道;&ldo;戴罪之人,有何面目再見大秦天子。而且,我聽說‐‐&rdo;
王賁道;&ldo;聽說什麼?&rdo;
桓齮搖頭道;&ldo;聽說二世皇帝昏庸無道,殘殺大臣,寵幸趙高,非始皇帝英明之主,不足與謀。&rdo;
李信臉都嚇白了,生怕王竹拍案而起,把桓齮推出去斬首了,一個勁的給他使眼色,可桓齮怎麼能夠看得懂呢,還在那邊進行演說。
&ldo;天下變成這種局面,雖說是趙高專權秉政造成,可是皇帝也要負上重則,假如他及早發現閹宦陰謀,鉅鹿之戰怎能慘敗。蒙恬蒙武之死,無異於斷國家臂膀,他竟然不聞不問,這等昏君,難道還會給我機會。大秦朝的天下反正是完了,我桓齮情願以身殉國,殺敵而死,也不願意被自己人腰斬棄市。&rdo;
王賁一下子愣住了,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王竹心想,這個桓齮對大秦帝國倒是忠心耿耿的,對付李牧不行,不見得對付農民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