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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值班室,趙離問:「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是不是有病埃」戚明全說:「我是有病,有心玻我在鄉裡的大牢裡關了三個月,昨天才放出來的。」
趙離問:「鄉裡還有牢?為什麼要關你?」「還不是為了山場的事,鄉裡要收我們的責任山,群眾同林場發生了矛盾,鄉裡就把我抓了起來,說我破壞集體經濟,一直關到現在。」
「你們的山呢?」
「都收走了。」
「有這樣的事!為什麼沒有聽到群眾反映?」「我抓進了牢裡,還有哪個人敢來反映?趙書記,你知道這幾個月我受的是什麼罪,不光是跟小偷、超生的人關在一起,連老婆孩子都受到監視,怕他們到縣裡來告狀。我今天一出來,先想到的就是你,如果這個問題不處理,我一定要告到黨中央、國務院,我來就是跟你說這意思。」
趙離怒道:「真是豈有此理!」想了想,讓值班員找來所長老瞿,對他說:「你把老戚安排一個地方,明天用縣委辦的車他把送回去。」又對戚明全說,「老戚你放心,這個問題我一定要妥善處理。」
回到自己的房間,還在為這事憤憤不平,沒有想到張道國竟然會霸道到如此地步,不僅沒把政策和自己的意見放在眼裡,而且敢私設監獄,把一個農民關了幾個月。而自己還蒙在鼓裡,這次黨代會上,吳斯仁和餘鋒提出讓張道國作為縣委委員人選,考慮到張道國在基層工作多年,有代表性,同時照顧班子裡的意見,她已經原則同意了。像這種人怎麼能進入縣委呢?在第二天的書記碰頭會上,當研究確定縣委委員人選,唸到張道國的時候,趙離說:「張道國行不行呀?」餘鋒說:「三道崗這幾年勢頭不錯,張道國是個老同志,作為候選人,會對基層的同志是個鼓舞。」趙離說:「我正要同大家說到他的事。」
隨即,把張道國擅自取消承包合同,非法拘禁戚明全的事說了一遍,大家並不驚訝,說張道國完全做得出這種事。
餘鋒這幾個月心情比以前更不愉快了。人大主任老林退了以後,市委決定由羅偉民擔任了人大黨組書記,明擺著是要在下一步晉升人大主任,雖說是市委決定,趙離也找他談了一次,幾乎要違背原則申明這個決定是市委單方面意見,與她絲毫無涉,可他仍然認定是趙離在中間起了主要作用,心裡說,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市委書記面前的紅人,哪怕說一句公道話,也不會出現這樣的結局。他排名在羅偉民之前,以前又分工聯絡人大工作,卻讓羅偉民擔任了人大黨組書記,這在人們看來,無疑是往他的頭上扣屎盆子,因此一肚子情緒無處發洩。這中間他又專程到劉書記那裡去了一次,想看看劉書記的提升有無近期實現的可能。不料劉書記絲毫不提起這事,反而勸慰他與班子搞好團結,跟上次推心置腹完全不同。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由於他此番沒有流淚的緣故,中國傳統講究投桃報李,現在的說法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穫。他的感情只有三分投入,劉書記不是他的結義兄弟,當然也沒必要十分回報。而且他此番來明顯帶著功利目的,要把自己的前途同劉書記的升遷捆在一起。劉書記不是捆綁式火箭,此時他正待點火升空,需要輕裝上陣。餘鋒空手而回。這一段時間,心裡窩火,看啥啥有氣。幸虧籌備黨代會由他負責,幹部考核的事情由他來考慮,心上多少恢復了一些平衡。
近來他同張道國的個人感情急劇升溫,在很多問題上認識一致。張道國趁熱提出了個人問題,餘鋒勸他不要急於回縣城,說現在縣直機關都在搞分流,矛盾突出,你在鄉裡,二百平方公里以內就是你說了算,寧做雞頭,不作牛尾,到了縣直,處處掣肘,有什麼意思呢?張道國知道餘鋒心裡不舒服,在這種時候,安慰反而讓他反感,最有效的良藥是滿足他的權力欲,就問及黨代會上有哪些鄉的黨委書記能夠進入縣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