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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小茅山,又能到哪裡去呢?天下之大,沒有我的立足之地呀!」王同山對馬嶽生的話不以為然,連連搖頭嘆息。在他的理念中再也不想重蹈從前到處流竄的覆轍了。
馬嶽生悄悄地告訴他:「王哥,你真是個傻瓜,既然在小茅山這鬼地方沒有任何出路,甚至連花錢也受到限制,為什麼不能到外邊去看看?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現在去南京,可正是機會呢,因為前兩天我和丁鋒、毛子一夥人就在公交車上發了一筆財,警察現在管得又不嚴,何不再去試試運氣?」
「去南京?」王同山又動心了。自從他遇見了周纖,早就在心裡對她發下過誓言,今後再也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了。可是如今這一心裡防線已經不拆自除了。沒有心理防線的王同山,忽然又想起自己手邊的困窘。父親已經兩個月不給他寄錢了,也許老人家又在生病,沒有外出上街的機會。而他在小茅山只靠每月10塊的津貼費生活,想買包煙抽也沒有買成。此外他還想到南京去洗洗澡,看一場電影或者購買幾本書。可是,當他看到農場到處都是忙忙碌的身影時,一絲愁苦又襲上了心頭。
馬嶽生已經看出他心裡正在左右為難,便不失時機地縱恿說:「王哥,你一定是不好請假,是吧?這我有辦法,我可以馬上就到蘇州去,以你父親工廠的名義,往小茅山發一封電報,就說你爸爸病危了,你想,農場還能不準假嗎?」
馬嶽生離開農場以後,王同山的心一直不平靜。他一個人來到那泓碧綠的湖水旁。只要他心裡煩躁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地來到他和周纖當年柔情依依的湖邊,似在回想著逝去的往事。如果他現在再出去重操舊業,肯定是違背了他在湖邊對周纖發下的誓言,想到周纖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想起他此次離開小茅山可能發生的事情。王同山面對悠悠的湖波喃喃地說:「周纖,我現在只能又一次對不起你了!」
回到場部不久。就有人進宿舍叫他:「場長叫你馬上過去。」王同山心裡有數,表面上卻不露聲色,剛進場部,就見領導們都神色莊重地坐在那裡,其中一位熟悉王同山情況的領導問他:「同山,這些天你家裡有信來嗎?」王同山搖搖頭,不說話。他知道馬嶽生從這裡回南京後,肯定已經去了蘇州。領導忽然把一封電報拿出來給他看,說:「看來你爸爸的病情有些重,經我們領導班子商量,同意你馬上回蘇州去看一看。不過,最多也不要超過一週時間。萬一老人家的病情好轉,我們希望你早一些回來,因為場裡現在的生產很忙。」
「行,只要他老人家沒有生命危險,我看看就回來。」王同山的心裡興奮得要命,兩年多了,他無時不刻不感到小茅山的寂寞。如果他心裡沒有周纖行前提出的告誡作為約束,也許王同山早就重蹈覆轍了。現在他終歸沒有再採取從前強行越獄的作法,而是採取請假的方式經領導們同意才離開的。在他看來,只要在南京解決了自己的生活用費,他就可以馬上返回小茅山。七天時間對於他在南京和馬嶽山等人作案,實在是太寬鬆了。
卷六 走出陰影·動盪歲月
第58節 靈魂,在天安門前淨化(1)
南京還是從前的南京。古老的六朝金粉在歷經了「文革」政治風雨之後,仍然保持著一定限度的經濟繁華。前兩天他和馬嶽生就十分順手,只在山西路至新街口、鼓樓一帶的公交車上,王同山故伎重演,技法嫻熟,一口氣就摸了七個包。而且每隻錢夾裡都收穫甚豐。後來他又到36路車上作案,他和馬嶽生兩人聯手對付幾個女乘客,自然也是手到包來,不費吹灰之力。到了第四天,本來王同山準備早一點返回小茅山了,可是沒想到馬嶽生忽然又請他去宴賓樓喝酒,說是:「難得一見,我給你擺酒餞行。」
王同山自然不能不去。可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在宴賓樓的雅座裡竟然又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