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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一天提著一隻燒雞和一瓶二鍋頭出現在他老爸面前時，老頭的鼻子眼睛嘴都在笑。

沙一天在華芝蘭那裡碰了壁，心情糟透了。他為這副局長，付出了多少心血?買了多少人情?承受多少委屈?丟掉多少尊嚴?多少年來夾著尾巴做人，厚著臉皮討人喜歡。終於如願以償，可是沒有一個人給他道喜，沒有一個人為他慶賀。原以為華芝蘭會為他歡呼，他想借這機會向她攤牌，把她從莫望山手裡奪過來，沒想她反離他而去。人心難測啊!他搞不清楚，女人的心究竟是顆什麼樣的心呢?她們究竟想要什麼呢?沒有人慶賀，自己慶賀。想來想去，他還有個老爸。他當副局長，老爸會高興，老爸會與他同賀。

沙一天給老爸斟上酒，爺兒倆幹了杯，老頭子把酒杯放下，嘻著嘴問沙一天：&ot;副局長是個多大的官?&ot;

沙一天說：&ot;副局長就是省裡的廳局級幹部。&ot;

老頭子問：&ot;廳局級有多大?有過去的江都府這麼大嗎?&ot;沙一天說：&ot;比江都府要小一點，跟過去的知府差不多。&ot;老頭子說：&ot;有知府那麼大!那就不小啦!要坐四人抬轎子呢!

今兒個早上，那些老傢伙問我，你兒子當副局長r，副局長是個多大的官兒啊，我還說不上來。&ot;

沙一天知道他說的那些老傢伙，都是祖祖輩輩生活在貧民窟裡的老市民，看電視也就看個京劇，聽個崑曲兒什麼的，連新聞聯播都不愛看。沙一天說：&ot;不要跟那些人去亂說，他們知道什麼。&ot;老頭子說：&ot;是啊，跟他們說也白搭，他們懂個啥?&ot;

沙一天說：&ot;要是閒著沒事，就到茶館去喝喝茶，聽聽書什麼的，清晨走動走動，鍛鍊鍛鍊身體。&ot;

老頭子聽了兒子的話，渾身舒坦，從小到大算沒有白疼他。沙家的祖墳冒煙了，發跡了。官一當大，人就講禮儀，說出的話也跟平民百姓不一樣。老頭子一高興，又想到了孫子的事。老頭子問：&ot;葛楠那裡做通了沒有?&ot;

沙一天說：&ot;做不通，她死活不想要孩子。&ot;

老頭子說：&ot;怎麼弄這麼個怪人，一個女人怎麼會不要孩子呢!&ot;咕咚，老頭子一口又幹了一杯。沙一天說：&ot;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只要自己過得舒服，還管什麼孩子。&ot;

老頭子生了氣：&ot;生兒子，是男人一輩子最大的能耐!我有什麼能耐?我的能耐就是生了你這麼個有出息的兒子!我走到哪裡都榮耀!這種人沒個人性兒，就是仙女也沒什麼可稀罕的，要我說跟她離!離了重找一個好的。&ot;說著又跟沙一天碰杯乾了。幹了酒繼續說， &ot;離了重找，趁年紀還輕，找個姑娘沒問題，都副局長了，還能沒人跟!過去的知府，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ot;

老頭子又要幹，讓沙一天勸住慢慢喝。

沙一天讓老爸說笑了。可想想也是，她既然這麼無情，又何必求她呢，跟她一輩子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一輩子受窩囊氣，讓人笑話。他問老爸：&ot;你真要我們離?&ot;

老頭子說：&ot;離!這種不通情理的要她做啥?她就是中央幹部的女口也不稀罕!&ot;

沙一天說：&ot;按說，離也正當，又不是咱挑起的事，是她自己不通人性。&ot;

老頭子說：&ot;對，就要跟她這麼說，離!&ot;沙一天也說：&ot;離!&ot;

爺兒倆又碰杯乾了杯。

老頭子幾杯酒下肚，兩眼有些朦朧。

他使勁睜著眼問沙一天：&ot;這麼些年在外面混，就沒有個相好的?&ot;

沙一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