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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那時,他遙望東方的眸子裡都會充滿崇敬,如同聖徒仰視天使從天堂飛出來,向人間播撒希望之光。
可現如今,海歌已無法再期盼曾經崇敬的莊嚴時刻了,韋德爾說過,按照公曆年推算,2199年的8月,太陽氦閃就將爆發,爆發產生的巨力將猛烈轟擊地球。地球如果不能在8月前成功脫離原有軌道離開太陽系,就將湮沒在太陽大爆炸中,淪為一顆再也找不到任何生命跡象,哪怕是一株植物的死星。
&ldo;哎~&rdo;
海歌嘆著氣離開欄杆,順著橋廊走進駕駛艙,他想觀察船尾推進器的推進情況。一路上他戰戰兢兢的,眼光不時投向東南方天空,卻又不敢明目張膽地張望,彷彿真有誰在暗中監視他似的。
還好,直到推開駕駛艙的雙層玻璃門走進去,也沒發現有白色光點莫名飛來並爆發刺瞎人眼的烈光,操舵器安穩地保持著昨天擺放的角度,導航儀顯示屏也僅顯示幾個必要的簡單資料,就等主人用密碼將它啟用。
&ldo;決不能離開公海!&rdo;
海歌嘀咕著重複夢裡的話,不自覺用一隻手抹抹額頭,竟抹下一把濕乎乎的冷汗。
實際上那句話,既不是來自夢境也不是他給自己寫下的警句,而是來自韋德爾。
轟!
轟轟!
連續傳來幾聲悶響,彷彿起自遙遠海域的海底,又如鯊魚般飛快潛遊了很長距離,才傳遞到火伊人號上。
海歌知道,其實聲音是從陸地上來的,不過是距他非常遙遠的陸地,確切說,正是北極極地。那裡的戰爭進行了快十年,依然如火如荼難分勝負,唯一能終止戰爭的辦法,就是地球毀滅。
第一次聽到激烈的槍炮聲時,海歌一顆心突突亂跳,就覺得那些雷射炮彈甚至飛彈很快就要擊中他的火伊人號。還好有成功在身邊安慰,不停告訴他根據聲音傳來的速度計算距離,陸地上的戰爭絕不可能波及他們所在的海域,他才漸漸放心。
十年過後,他對那沉悶的巨響已無動於衷,每每聽到就只當是夏季下起了雷雨,雨雲飄走後雷聲就停息了,誰又會過度在意幾聲雷鳴?
第六章 街頭偶遇
然而想到韋德爾,海歌內心卻隱隱作痛起來。初次見到那位外星來客,是在他從寧新市逃進西津市的第一天。
但那次二人的見面不叫認識,只叫偶遇。韋德爾披著結成一團一團,髒成了焦黃色的金色長髮,留著鳥窩般亂蓬蓬的大鬍子,穿一件又髒又破的黃恤衫坐在繁華的坎特大街邊嘴裡吹口琴,手裡彈吉他,兩腳還不停擊打一套殘缺不全的架子鼓,正專注地向南來北往的人流做表演。但實際上,唯有他自己陶醉其中。
五十年前,在西津這個國際化大都市裡,類似韋德爾這種在街頭討生活的流浪藝人多不勝數,只要裝扮與藝技夠稀奇古怪,吸引得了路人的目光,他們通常都能獲得豐厚的回報,所以儘管給叫做乞丐,其實日子過得堪比富人。
時過境遷,五十年後,這個行業日薄西山,憑挖空心思在街頭搞怪以討錢度日的謀生方式,再也不象二十二世紀初那樣盛行且酬勞可觀。
電子化文娛大肆流行,幻象思維潛移默化進世紀末人類的血液,戴兩片隱形的視網膜貼片vr眼鏡,坐在沙發上就能與超級明星一起站上舞臺激情互動,誰還稀罕低俗無聊的街頭文化?
對於這類乞討大軍,人們早已麻木,匆匆經過時要不漠視不理,要不隨便扔一兩個銅角幣,態度之淡漠,遠不如對待養在家裡的寵物,不,甚至連在垃圾堆裡翻食的流浪貓狗也不如。
於是流浪藝人們被逼著紛紛轉行,本事不大的去坑蒙拐騙,厲害一些的就加入黒社會,透過參加販賣毒品、武器或者奴隸的勾當丟小命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