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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岱心中焦急,罵得更加兇了,斜眼只見那邊廂花鐵幹雙膝一軟,跪倒雪地,向血刀僧磕下頭去。血刀僧積聚身上僅有的少些內功,凝於右手食指,對準花鐵幹背心的靈臺穴點落,這一指實是竭盡了全力,一指點罷,再也沒了力氣。花鐵幹中指摔倒,血刀僧也雙膝慢慢彎曲。
水岱眼見花鐵幹摔倒,心中一酸,自己一死,再也沒人保護水笙,暗叫:「苦命的笙兒!」喝道:「王八蛋,你還不打我!」
狄雲也已看到花鐵幹摔倒,心想血刀僧立時便來,當下一咬牙,奮力揮棍掃去,擊在水岱天靈蓋上。水岱頭顱碎裂,一代大俠,便此慘亡。
水笙哭叫:「爹爹!」登時暈去。
血刀僧聽到水岱的毒罵之聲,只道狄雲真是沉不住氣,出手將他打死,反正此刻花鐵幹已給自己制住,水岱是死是活,無關大局。這一來得意之極,不出得縱聲長笑。可是自己聽得這笑聲全然不對,只是「啊,啊,啊」幾下嘶啞之聲,哪裡有什麼笑意?但覺腿膝間越來越酸軟,蹣跚著走出幾步,終於坐倒在雪地之中。
花鐵幹看到這般情景,心下大悔:「水兄弟說得不錯,這惡僧果然已真氣耗竭,早知如此,我一出手便結果……他性命,又何必嚇成這等模樣?更何必向他磕頭求饒?」自己是成名數十年的中原大俠,居然向這萬惡不赦的老淫僧屈膝哀懇,這等貪生怕死,無恥卑劣,想起來當真無地自容。只是他靈臺要穴被點,須得十二個時辰之後方能解開。血刀僧若不露出真氣耗竭的弱點,自己還有活命之望,現下是說什麼也容不得自己了。否則一等自己穴道解開,焉有不向他動手之理?
果然聽得血刀僧道:「徒兒,快將這人殺了。這人奸惡之極,留他不得。」花鐵幹叫道:「你答允饒我性命的。你說過不殺降人,如何可以不顧信義?」他明知抗辯全然無用,但大難臨頭,還是竭力求生。
血刀僧乾笑道:「我們血刀門的高僧,把『信義』二字瞧得猶似狗屎一般,你向我磕頭求饒,是你自己上了當,哈哈,哈哈!乖徒兒,快一棒把他打殺了!此人留著不死,危險之極。」他對花鐵幹也真十分忌憚,自知剛才一指點穴,內力不到平時的一成,力道不能深透經脈,這人武功了得,只怕過不了幾個時辰就會給他沖開穴道,那時候情勢倒轉,自己反成俎上之肉了。
狄雲不知血刀僧內力耗竭,只想:「適才我殺水大俠,是為瞭解救他苦惱。這位花大俠好端端的,我何必殺他?」便道:「他已給師祖爺爺制服,我看便饒了他吧!」花鐵幹忙道:「是啊,是啊!這位小師父說得不錯。我已給你們制服,絕無半分反抗之心,何必再要殺我?」
水笙從昏暈中悠悠醒轉,哭叫:「爹爹,爹爹!」聽得花鐵幹這般無恥求饒,罵道:「花伯伯,你也是武林中響噹噹的一號人物,怎地如此不要臉?眼看我爹爹慘受苦刑……我爹爹……爹……爹……」說到這裡,已泣不成聲。花鐵幹道:「這兩位師父武功高強,咱們是打不過的,還不如順從降服,跟隨著他們,服從他們的號令為是!」水笙連聲:「呸!呸!死不要臉!」
血刀僧心想多挨一刻,便多一分危險,這當兒自己竟半點力氣也沒有了,想要支撐起來走上兩步也不能,說道:「好孩兒,聽師祖爺爺的話,快將這傢伙殺了!」
水笙回過頭來,見父親腦袋上一片血肉模糊,死狀極慘,想起他平時對自己的慈愛,骨肉情深,幾乎又欲暈去。水岱懇求狄雲將自己打死,水笙原是親耳聽見,但這時急痛攻心,竟然忘了,只知道狄雲一棍將父親打得腦漿迸裂,胸中悲憤,難以抑制,突覺一股熱氣從丹田中沖將上來。內功練到十分高深之人,能以真氣沖開被封穴道。但要練到這等境界,那是非同小可之事,花鐵幹尚自不能,何況水笙?可是每個人在臨到大危難、大激動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