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第1/2 頁)
他抹去狄雲腮上的鬍子,笑道:「那賊禿嚇得心膽俱裂,再也不敢來惹咱們了。」他又正色道:「狄兄弟,那逃走了的高個子和尚,叫做寶象。那胖胖的叫做善勇。我第一拳打倒的那個最厲害,叫做勝諦。這五個和尚都是青海黑教『血刀門』的高手惡僧,我若不是暗中伏擊得手,以一敵五,只怕鬥他們不過。善勇和勝諦都已中了我的神拳,就算一時不死,也活不了幾大。剩下的那寶象心狠手辣,口後你如在江湖上遇上了,務須小心在意。」沉吟半晌,又道:「聽說這五僧的師父尚在人世,武功更加厲害,將來倒要跟他鬥鬥。」
狄雲雖有寶衣護身,但前胸後背同受夾擊,受傷也頗不輕,在丁典指點下運了十幾天功,又得丁典每日以內力相助,這才慢慢痊可。
此後兩年多的日子過得甚是平靜;狄雲勤練神照功,頗有進展。偶爾有一兩個江湖人物到獄中來囉唣,丁典不是一抓,便是一拳,轉眼間便送了他們性命。
近幾個月來狄雲修習神照功,進步似是停滯了,練來練去,和幾個月前仍是一樣。好在他悟性雖然不高,生性卻極堅毅,知道這等高深內功決非輕易得能練成,在丁典指點下日夕耐心修習,以期突破難關。
這一日早晨醒來,他側身而臥,臉向牆壁,依法吐納,忽聽得丁典「咦」的一聲,聲音中頗有焦慮之意,過得半響,又聽他自言自語:「今天是不會謝的,明天再換也不遲。」狄雲有些詫異,轉過身來,只見他抬起了頭,正凝望著遠處窗檻上的那隻花盆。
狄雲自練神照功後,耳。比之往日已遠為靈敏,放眼瞧去,見盆中三朵黃薔薇中,有一朵缺了一片花瓣。他日常總見丁典凝望這盆中的鮮花,呆呆出神,數年如一日,心想獄中無可遣興,唯有這一盆花長保鮮艷,丁典喜愛欣賞,那也不足為奇。只是這花盆中的鮮花若非含苞待放,便是迎日盛開,不等有一瓣殘謝,便即換過。春風茉莉,秋月海棠,日日夜夜,窗檻上總有一盆鮮花。狄雲記得這盆黃薔薇已放了六七天,平時早就換過了,但這次卻一直沒換。
這一日丁典自早到晚,心緒煩躁不寧。到得次日早晨,那盆黃蘅薇仍然沒換,有五六片花瓣已為風吹去。狄雲心下隱隱感到不祥之意,見丁典神色十分難看,便道:「這人這一次忘了換花,想必下午會記得。」
丁典大聲道:「怎麼會忘記?決不會的!難道……難道是生了病?就算是生了病,也會叫人來換花啊!」不停步地走來走去,神色不安已極。
狄雲不敢多問,便即盤膝坐下,入靜練功。
到得傍晚,陰雲四合,不久便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一陣寒風過去,三朵黃蘅薇上的花瓣又飄了數片下來。丁典這幾個時辰之中,一直目不轉睛地望著這盆花,每飄落一片花瓣,他總是臉上肌肉扭動,神色淒楚,便如是在他身上剜去一塊肉那麼難受。
狄雲再也忍耐不住,問道:「丁大哥,你為什麼這樣不安?」丁典轉過頭來,滿臉怒容,喝道:「關你什麼事?囉唆什麼?」自從他傳授狄雲武功以來,從未如此兇獻禮。狄雲甚感歉躍,待要說幾句什麼話分解,卻見他臉上漸漸現出淒涼之意,誠然心中甚是悲痛,便住了口。
這一晚丁典竟一息也沒坐下。狄雲聽著他走來走去,鐐銬上不住發出丁丁當當的聲響,也無法人睡。
次。清晨,斜風細雨,兀自未息。曙色朦朧中看那盆花時,只見三朵蘅薇的花瓣已然落盡,盆中唯餘幾根花枝,在風雨中不住顫動。
丁典大叫:「死了?死廠?你真的死了?」兩目流淚,雙手抓住鐵柵,不住搖晃。
狄雲道:「大哥,你若記掛著誰,咱們便去瞧瞧。」丁典一聲虎吼,喝道:「瞧!能去瞧麼?我若能去,早就去了,用得著在這臭牢房中苦耗?」狄雲不明所以,睜大了眼,只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