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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又逃了數丈,陡覺前面空曠,地道已完,來到一個土室。樑子翁轉眼追到,笑道:「臭小子,再逃到哪裡去?」
忽然左邊角落裡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誰在這裡撒野?」
兩人萬料不到這地底黑洞之中竟會有人,驀地裡聽到這聲音,語聲雖輕,在兩人耳中卻直如轟轟焦雷一般。郭靖固嚇得一顆心突突亂跳,樑子翁也不禁毛骨悚然。
只聽得那聲音又陰森森地道:「進我洞來,有死無生。你們活得不耐煩了嗎?」話聲似是女子,說話時不住急喘,似乎身患重病。
兩人聽話聲不像是鬼怪,驚懼稍減。郭靖聽她出言怪責,忙道:「我是不小心掉進來的,有人追我……」一言未畢,樑子翁已聽清楚了他的所在,搶上數步,伸手來拿。郭靖聽到他手掌風聲,疾忙避開。樑子翁一拿不中,連施擒拿。郭靖左躲右閃。一團漆黑之中,一個亂抓,一個瞎躲。突然嗤的一聲響,樑子翁扯裂了郭靖左手衣袖。
那女子怒道:「誰敢到這裡捉人?」樑子翁罵道:「你裝神扮鬼,嚇得倒我嗎?」那女人氣喘喘地道:「哼,少年人,躲到我這裡來。」郭靖身處絕境,危急萬狀,聽了她這話,不假思索地便縱身過去,突覺五根冰涼的手指伸過來一把抓住了自己手腕,勁力大得異乎尋常,給她一拉之下,不由得向前撲出,撞入一團乾草。
那女人喘著氣,向樑子翁道:「你這幾下擒拿手,勁道不小啊。你是關外來的吧?」
樑子翁大吃一驚,心想:「我瞧不見她半根寒毛,怎地她連我的武功家數都認了出來?難道她竟能黑中視物?這個女人,可古怪得緊了!」不敢輕忽,朗聲道:「在下是關東參客,姓梁。這小子偷了我的要物,在下非追還不可,請尊駕勿加阻攔。」
那女子道:「啊,是參仙樑子翁枉顧。別人不知,無意中闖進我洞來,已罪不可恕,梁老怪你是一派宗師,難道武林中的規矩你也不懂嗎?」樑子翁愈覺驚奇,問道:「請教尊駕的萬兒。」那女人道:「我……我……」郭靖突覺拿住自己手腕的那隻手劇烈顫抖,慢慢鬆開了手指,又聽她強抑呻吟,似乎十分痛苦,問道:「你有病嗎?」
樑子翁自負武功了得,又聽到她的呻吟,心想這人就算身負絕技,也是非病即傷,不足為患,運勁於臂,雙手疾向郭靖胸口抓去,剛碰到他衣服,正待手指抓緊,突然手腕上遇到一股大力向左粘去。樑子翁吃了一驚,左手迴轉,反拿敵臂。那女子喝道:「去吧!」一掌拍在樑子翁背上。騰的一聲,將他震得倒退三步,幸他內功了得,未曾受傷。
樑子翁罵道:「好賊婆!你過來。」那女子只是喘氣,絲毫不動,樑子翁知她果真下身不能移動,驚懼之心減了七分,慢慢逼近,正要縱身上前襲擊,突然腳踝上有物捲到,似是一條軟鞭,這一下無聲無息,鞭來如風,他應變奇速,就在這一瞬間身隨鞭起,右腿向那女子踢去,噗的一下,頭頂撞上了土壁。
他腿上功夫原是武林一絕,在關外享大名逾二十年,這一腿當者立斃,端的厲害無比。哪知他腳尖將到未到之際,頭頂撞壁,接著忽覺「沖陽穴」上一麻,大驚之下,立即縮回。「沖陽穴」位於足趺上五寸,若為人拿正了穴道,一條腿便麻木不仁,他急踢急縮,總算沒給拿住,但自己已扭得膝彎劇痛,再加頭頂這一撞也疼痛不小。
樑子翁心念閃動:「這人在暗中如處白晝,拿穴如是之準,豈非妖魅?」危急中翻了半個筋斗避開,反手揮掌,要震開她拿來這一招。他知對手厲害,這掌使上了十成力,心想此人這般氣喘,決無內力抵擋,忽聽得格格一響,敵人手臂暴長,指尖已搭上了他肩頭。樑子翁左手力格,只覺敵人手腕冰涼,似非血肉之軀,哪敢再行拆招,就地翻滾,急奔而出,手足並用,爬出地洞,吁了一口長氣,心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