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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中居民本少,天寒大雪,更無人外出,就算有人瞧見打鬥,也早逃回家去閉戶不出,誰敢過來察看詢問?楊鐵心取出鋤頭鐵鍬,三人把十餘具屍首埋入江邊土中。
李萍和包惜弱拿了掃帚掃除雪上血跡,掃了一會,包惜弱突覺血腥之氣直衝胸臆,眼前金星亂冒,呀的一聲,坐倒雪地。楊鐵心吃了一驚,忙搶過扶起,連聲問道:「怎麼?」包惜弱閉目不答。楊鐵心見她臉如白紙,手足冰冷,不禁驚惶。
丘處機過來拿住包惜弱右手手腕,搭了搭脈搏,大聲笑道:「恭喜,恭喜!」楊鐵心愕然問道:「什麼?」這時包惜弱「嚶」的一聲,醒了過來,見三個男人站在周身,不禁害羞,李萍扶著她回進屋內,給她斟茶。
丘處機微笑道:「尊夫人有喜啦!」楊鐵心喜道:「當真?」丘處機笑道:「貧道平生所學,稍足自慰的只有三件。第一是醫道,煉丹不成,於藥石倒因此所知不少。第二是做幾首歪詩。第三才是這幾手不成章法的武藝。」郭嘯天道:「道長這般驚人武功倘若仍算不成章法,我兄弟倆只好說是小孩兒舞竹棒了!」三人一面說笑,一面掃雪滅跡。掃雪完畢後入屋重整杯盤。丘處機今日殺了不少金人,大暢心懷,意興甚豪。
楊鐵心想到妻子有了身孕,笑吟吟地合不攏口來,心想:「這位道長會做詩,那是文武雙全了。」說道:「郭大嫂也懷了孩子,就煩道長給取兩個名字好嗎?」丘處機微一沉吟,說道:「郭大哥的孩子就叫郭靖,楊二哥的孩子叫作楊康,不論男女,都可用這兩個名字。」郭嘯天道:「好,道長的意思是叫他們不忘靖康之恥,要記得二帝被擄之辱。」
丘處機道:「正是!」伸手入懷,摸出兩柄短劍來,放在桌上。這對劍長短形狀完全相同,都是綠皮鞘、金吞口、烏木的劍柄。他拿起楊鐵心的那柄匕首,以匕尖在一把短劍的劍柄上刻了「郭靖」兩字,在另一把短劍上刻了「楊康」兩字。
郭楊二人見他運匕如飛,比常人寫字還要迅速,剛明白他的意思,丘處機已刻完了字,笑道:「客中沒帶什麼東西,這對短劍,就留給兩個還沒出世的孩子吧。」郭楊兩人謝了接過,抽劍出鞘,只覺冷氣森森,劍刃鋒利之極。
丘處機道:「這對短劍是我無意之中得來的,雖然鋒銳,但劍刃短了,貧道不合使,將來孩子們倒可用來殺敵防身。十年之後,貧道如尚苟活人世,必當再來,傳授孩子們幾手功夫,如何?」郭楊二人大喜,連聲稱謝。丘處機道:「金人強據北方,對百姓暴虐殘殺,民心不附,其勢必不可久。兩位好自為之吧。」舉杯飲盡,開門走出。郭楊二人待要相留,卻見他邁步如飛,在雪地裡早去得遠了。
郭嘯天嘆道:「高人俠士總是這般來去飄忽,咱們今日雖有幸會見,想乘機討教,卻是無緣。」楊鐵心笑道:「大哥,道長今日殺得好痛快,也給咱們出了口悶氣。」拿著短劍,拔出鞘來摩挲劍刃,忽道:「大哥,我有個傻主意,你瞧成不成?」
郭嘯天道:「怎麼?」楊鐵心道:「要是咱們的孩子都是男兒,那麼讓他們結為兄弟,倘若都是女兒,就結為姊妹……」郭嘯天搶著道:「若是一男一女,那就結為夫妻。」兩人伸手相握,哈哈大笑。
李萍和包惜弱從內堂出來,笑問:「什麼事樂成這個樣子?」楊鐵心把剛才的話說了。兩位夫人聽了,心中都甚樂意,不住叫好。
楊鐵心道:「咱們先把這對短劍掉換了再說,就算是文定之禮。如是兄弟姊妹,咱們再換回來。要是小夫妻麼……」郭嘯天笑道:「那麼對不起得很,兩柄劍都到了做哥哥的家裡啦!」包惜弱笑道:「說不定都到做兄弟的家裡呢。」當下郭楊二人換過了短劍,分別交由李萍與包惜弱收好,郭氏夫婦告別回家。其時指腹為婚,事屬尋常,兩個孩子未出孃胎,雙方父母往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