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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谷夏怎麼會有這個東西呢?是從三個男人那裡偷來的?肯定是。伊谷春快進放完,立刻把光碟放回了伊谷夏的抽屜。他在她抽屜前仔細察看,怕自己留下什麼過分痕跡,不過,想想也釋然了,沒有什麼好顧慮,她既然叫找東西,抽屜被人動過也在情理之中。
伊谷春在自己房間抽菸。腦子裡也煙霧瀰漫。這是不對的,但哪裡不對呢,他還理不出頭緒。辛小豐在疑雲深處,揮之不去。前天晚上,就在樓下,當師傅說到楓葉飾品上的指紋、說到刺青、說到《天文愛好者》,伊谷春看到辛小豐舔了兩次嘴唇。他幾乎一言不發,可是口乾舌燥了。辛小豐不想來,他被強迫赴宴後,心神不寧,雖然他掩飾得不錯,連師傅這樣的毒眼都沒有看出來,師傅只是看出了徒弟的刻意,他從徒弟的刻意,感覺到了什麼。專業玩到這樣份上,有時語言成了多餘。默契是無須語言的。伊谷春能看出來,心有靈犀的師傅後來也在有意施壓。果然,辛小豐走了之後,師傅說,你是特意讓我講故事給我的小老鄉聽的嗎?
伊谷春說,你開心嗎?
師傅說,我很疲憊,但我會證明我是對的。謝謝你。
伊谷夏回來的時候,不到十點。她給大家帶了一大袋孜然烤羊肉魷魚串上來,牌友們也餓了,紛紛伸手,只有伊母怕上火沒吃。伊谷夏拿了幾串到樓上給伊谷春,準備去沖涼。伊谷春叫住了她。
忙什麼呢一個晚上瘋瘋癲癲的。
一個搞無紡布的朋友,貨進超市的時候,被中間小鬼欺負得厲害。所以,不惜代價,讓我幫忙疏通管道。
你和那楊師傅最近還來往嗎?
偶爾用他的車。他就是職業操守好,其他也沒多大意思。
怎麼了?
沒什麼。
沒什麼,一說到他你的臉幹嗎這麼臭。
就是沒什麼。反正他們這些人也不需要女人做朋友。
他們這些人怎麼了?
哥你煩不煩啊。我要去洗澡了。
上次楊師傅胸口上的刀疤,很深嗎?‐‐哦,好像他不讓你看。
我看到了,哼。辛小豐在給他擦身的時候,被我撞見了。
撞見?撞見什麼了?
很長。伊谷夏不耐煩地比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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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須一瓜
還有其他疤痕嗎?
伊谷夏搖頭。
有燒傷、燙傷、或者刺青紋身圖案嗎?
沒有。伊谷夏說,就那道疤很長。你問這個幹嗎?
物以類聚啊,辛小豐身上都是傷疤,我想他也是。他又那麼不願意你看。還有那個魚排上的,說不定身上也有很多傷疤。
那天他送尾巴從魚排上來,我看到他沖涼出來的,沒有疤沒有紋身。什麼都沒有。不過他很兇。房東怕他。
小夏,伊谷春沉吟著,告訴我,他們三個真的不需要女人嗎?
我不知道!
伊谷春看到伊谷夏的眼圈紅了,他想了想,過去用手臂圈住她。他感到伊谷夏的淚水掉在他小臂上,很熱的一滴。這個時候,伊谷春強烈地湧起對妹妹的憐惜之情。
伊谷夏像一隻捱打的小狗,蜷縮在伊谷春的懷裡流淚。伊谷春拍摸著她的頭,說,隨緣吧。伊谷夏嗚咽,……他們從小在一起長大,一起讀書、一起打架、一起出來打工,有錢一起花,他們不要女人、不結婚,約好了同生共死,相持到老,我怎麼和他們比啊……
那就不要比,對了,魚排那人好像傳授給尾巴很多天文知識。
沒什麼了不起,不過是一本兒童睡前讀物,我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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