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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不群久戰不下,心下焦躁,突然想起:「啊喲,不好!這小賊不願負那忘恩負義的惡名,卻如此跟我纏鬥。他雖不來傷我,卻總叫我難以取勝。這裡在場的個個都是目光如炬的高手,便在此時,也早已瞧出這小賊是在故意讓我。我不斷地死纏爛打,成什麼體統?哪裡還像是一派掌門的模樣?這小賊是要逼我知難而退,自行認輸。」
他當即將紫霞神功都運到了劍上,呼的一劍,當頭直劈。令狐沖斜身閃開。嶽不群圈轉長劍,攔腰橫削。令狐沖縱身從劍上躍過。嶽不群長劍反撩,疾刺他後心,這一劍變招快極,令狐沖背後不生眼睛,勢在難以躲避。眾人「啊」的一聲,都叫了出來。
令狐沖身在半空,隱隱感到後心來劍,既已無處借勢再向前躍,回劍擋架也已不及,他只得長劍挺出,拍在身前數尺外的木柱之上,這一借力,身子便已躍到了木柱之後,只聽得噗的一聲響,嶽不群長劍刺入木柱。劍刃柔韌,但他內勁所注,長劍竟穿柱而過,劍尖和令狐沖身子相距不過數寸。
眾人又都「啊」的一聲。這一聲叫喚,聲音中充滿了喜悅、欣慰和讚嘆之情,人人都不禁為令狐沖歡喜,既佩服他這一下躲避巧妙之極,又慶幸嶽不群終於沒刺中他。
嶽不群施展平生絕技,連環三擊,仍奈何不了令狐沖,又聽得眾人的叫喚,竟然都在同情對方,心下大為懊怒。
這「奪命連環三仙劍」是華山派劍宗的絕技,他氣宗弟子原本不知。當年兩宗自殘,劍宗弟子曾以此劍法殺了好幾名氣宗好手。後來氣宗弟子將劍宗的弟子屠戮殆盡、奪得華山派掌門,氣宗好手仔細參詳這三式高招「奪命連環三仙劍」。諸人想起當日拚鬥時這三式連環的威力,心下猶有餘悸,參研之時,各人均說這三招劍法入了魔道,但求劍法精妙,卻忘了本派「以氣馭劍」的不易至理,大家嘴裡說得漂亮,內心深處對這劍法卻無不佩服。
當嶽不群與令狐沖兩人出劍相鬥,嶽夫人就已傷心欲涕,見丈夫突然使出這三招,心頭大震:「當年兩宗同門相殘,便因重氣功、重劍法的紛爭而起。師哥是華山氣宗的掌門人,在這時居然使用劍宗絕技,若給外人識破了,豈不令人輕視齒冷?唉,他既用此招,自是迫不得已,其實他非沖兒敵手,早已昭然,又何必苦苦纏鬥?」有心上前勸阻,但此事關涉實在太大,並非單是本門一派之事,欲前又卻,手按劍柄,憂心如焚。
嶽不群右手一提,從柱中拔出長劍。令狐沖站在柱後,並不轉出。嶽不群只盼他就此躲在木柱之後,不再出來應戰,算是怕了自己,也就顧全了自己顏面。兩人相對而視。令狐沖低頭道:「弟子不是你老人家敵手。咱們不用再比試了吧?」嶽不群哼了一聲。
任我行道:「他師徒二人動手,沒法分出勝敗。方丈大師,咱們這三場比試,雙方就算不勝不敗。老夫向你賠個罪,咱們就此別過如何?」
嶽夫人暗自舒了口長氣,心道:「這一場比試,我們明明是輸了。任教主如此說,總算顧全到我們面子,如此了事,那是再好不過。」
方證說道:「阿彌陀佛!任施主這等說,大家不傷和氣,足見高明,老衲自無異……」這個「議」字尚未出口,左冷禪忽道:「那麼我們便任由這四人下山,從此為害江湖,屠殺無辜?任由他們八隻手掌沾滿千千萬萬人的鮮血,任由他們殘殺天下良善?嶽師兄以後還算不算是華山派掌門?」方證遲疑道:「這個……」嗤的一聲響,嶽不群繞到柱後,挺劍向令狐衝刺去。
令狐沖閃身避過,數招之間,二人又已鬥到了殿心。嶽不群快劍進擊,令狐沖或擋或避,又成了纏鬥悶戰之局。
再拆得二十餘招,任我行笑道:「這場比試,勝敗終究是會分的,且看誰先餓死,再打得七八天,相信便有分曉了。」
眾人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