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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沖嘆了口氣,說道:「儀琳師妹,不用多說了。貴派的天香斷續膠和白雲熊膽丸治傷大有靈效,請你給一點我師……給一點嶽姑娘,讓她帶去救人治傷。」
嶽靈珊一抖馬頭,轉身而去,說道:「你一劍斬他不死,還想再使毒藥麼?我才不上你當。令狐沖,小林子倘若好不了,我……我……」說到這裡,語音已轉成了哭聲,急抽馬鞭,疾馳向南。
令狐沖聽著蹄聲漸遠,心中一片酸苦。
秦絹道:「這女人這等潑辣,讓她那個小林子死了最好。」儀真道:「秦師妹,咱們身在佛門,慈悲為懷,這位姑娘雖然不是,卻也不可咒人死亡。」
令狐衝心念一動,道:「儀真師妹,我有一事相求,想請你辛苦一趟。」儀真道:「令狐師兄但有所命,自當遵依。」令狐沖道:「不敢。那個姓林之人,是我的同門師弟,據那位嶽姑娘說受傷甚重。我想貴派的金創藥靈驗無比……」儀真道:「你要我送藥去給他,是不是?好,我這就回福州城去,儀靈師妹,你陪我同去。」令狐沖拱手道:「有勞兩位師妹大駕。」儀真道:「令狐師兄一直跟咱們在一起,怎會去殺人了?這等冤枉人,我們也須向嶽師伯分說分說。」
令狐沖搖頭苦笑,心想師父只當我已然投入魔教麾下,無所不為,無惡不作,哪還能信你們的話?眼見儀真、儀靈二人馳馬而去,心想:「她們對我的事如此熱心,我若撇下她們,回去福州,此心何安?何況定閒師太她們確是為敵所困,而任我行是否來到福州,我卻一無所知……」見秦絹過去拾起斬斷大樹的長劍,給他插入腰間劍鞘,忽然想起:「我說如要殺死林平之,何必背後斬他?又豈會一劍斬他不死?倘若下手之人是任我行,他更怎會一劍斬他不死?那定是另有其人了。只須不是任我行,我師父怕他何來?」
想到此節,心下登時一寬,只聽得遠處腳步聲響,聽來人數目,當是於嫂她們化緣回來了。果然過不多時,儀和等十五人奔到跟前。於嫂說道:「令狐少俠,咱們化……化了不少金銀,可使不了……使不了這許多。黑夜之中,也不能分些去救濟貧苦。」儀和道:「這當兒去龍泉要緊。濟貧的事,慢慢再辦不遲。」轉頭向儀清道:「剛才道上遇到了個年輕女子,你們見到沒有?也不知是什麼來頭,卻跟我們動上了手。」
令狐沖驚道:「跟你們動上了手?」儀和道:「是啊。黑暗之中,這女子騎馬衝來,一見到我們,便罵什麼不三不四的尼姑,什麼也不怕醜。」令狐沖暗暗叫苦,忙問:「她受傷重不重?」儀和奇道:「咦,你怎知她受了傷?」令狐衝心想:「她這樣罵你們,你又是這等火爆霹靂的脾氣,她一個對你們一十五人,豈有不受傷的?」又問:「她傷在哪裡?」
儀和道:「我先問她,為什麼素不相識,一開口就罵人?她說:『哼,我才識得你們呢。你們是恆山派中一群不守清規的尼姑。』我說:『什麼不守清規?胡說八道,你嘴裡放乾淨些。』她馬鞭一揚,不再理我,喝道:『讓開!』我伸手抓住了她馬鞭,也喝道:『讓開!』這樣便動起手來啦。」
於嫂道:「她拔劍出手,咱們便瞧出她是華山派的,黑暗之中當時看不清面貌,後來認出好像便是嶽先生的小姐。我急忙喝阻,可是她手臂上已中了兩處劍傷,卻也不怎麼重。」
儀和笑道:「我可早認出來啦。他們華山派在福州城中,對令狐師兄好生無禮,咱們恆山派有難,又都袖手不理,全沒義氣,全沒心肝。我有心要她吃些苦頭。」鄭萼道:「儀和師姊對這嶽姑娘確是手下留情,那一招『金針渡劫』砍中了她左膀,只輕輕一劃,便收了轉來,若是真打哪,還不卸下了她一條手臂。」
令狐衝心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師妹心高氣傲,素來不肯認輸,今晚這一戰定然認為是畢生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