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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夫人眼眶紅了,舉起衣袖拭了拭眼淚,道:「大家都好。」
令狐沖道:「我怎麼到了這裡?是師父、師娘救我回來的麼?」嶽夫人道:「我今兒一早到平之的向陽巷老宅去,在門外見你暈在地下。」令狐沖「嗯」了一聲,道:「幸虧師娘到來,否則如給魔教的妖人先見到,孩兒就沒命了。」他知師娘定是早起不見了女兒,便趕到向陽巷去找尋,只這件事不便跟自己說起。
嶽不群道:「你說殺了兩名魔教妖人,怎知他們是魔教的?」令狐沖道:「弟子南來,一路上遇到不少魔教中人,跟他們動了幾次手。這兩個老頭兒武功怪異,顯然不是我正派中人。」心下暗暗歡喜:「我奪回了林師弟的《辟邪劍譜》,師父、師娘、小師妹便不會再對我生疑;而我殺了這兩名魔教妖人,師父當也不再怪我和魔教勾結了。」
哪知嶽不群臉色鐵青,哼了一聲,厲聲道:「你到這時還在胡說八道!難道我便如此容易受騙麼?」令狐沖大驚,忙道:「弟子決不敢欺瞞師父。」嶽不群森然道:「誰是你師父了?嶽某早跟你脫卻了師徒名份。」
令狐沖從床上滾下地來,雙膝跪地,磕頭道:「弟子做錯了不少事,願領師父重責,只是……只是逐出門牆的責罰,務請師父收回成命。」
嶽不群向旁避開,不受他大禮,冷冷地道:「魔教任教主的小姐對你青眼有加,你早跟他們勾結在一起,還要我這師父幹什麼?」令狐沖奇道:「魔教任教主的小姐?師父這話不知從何說起?雖然聽說那任……任我行有個女兒,可是弟子從來沒見過。」
嶽夫人道:「沖兒,到了此刻,你又何必再說謊?」嘆了口氣,道:「那位任小姐召集江湖上旁門左道之士,在山東五霸岡上給你醫病,那天我們又不是沒去……」
令狐沖大為駭異,顫聲道:「五霸岡上那位姑娘,她……她……盈盈……她是任教主的女兒?」嶽夫人道:「你起來說話。」令狐沖慢慢站起,心下一片茫然,喃喃地道:「她……她是任教主之女?這……這真是從何說起?」
嶽夫人怫然不悅,道:「為什麼對著師父、師娘,你還要說謊?」
嶽不群怒道:「誰是他師父、師娘了?」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擊,啪的一聲響,桌角登時掉下了一塊。
令狐沖惶恐道:「弟子決不敢欺騙師父、師娘……」
嶽不群厲聲道:「嶽某當初有眼無珠,收容了你這無恥小兒,實是愧對天下英豪。你是不是要我長此負這汙名?你再叫一聲『師父、師娘』,我立時便將你斃了!」怒喝時臉上紫氣忽現,委實惱怒已極。
令狐沖應道:「是!」伸手扶著床緣,臉上全無血色,身子搖搖欲墜,說道:「他們給我治傷療病,那是有的。可是……可是誰也沒跟我說過,她……便是任教主的女兒。」嶽夫人道:「你聰明伶俐,何等機警,怎會猜想不到?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只這麼一句話,便調動了三山五嶽的左道之士,個個爭著來給你治病。除了魔教的任小姐,又誰能有這樣的天大面子?」令狐沖道:「弟……我……我當時只道她是一位年老婆婆。」嶽夫人道:「她易容改裝了麼?」令狐沖道:「沒有,只不過……只不過我當時一直沒見到她臉。」
嶽不群「哈」的一聲笑了出來,臉上卻無半分笑意。
嶽夫人嘆了口氣,道:「沖兒,你年紀大了,性格兒也變了。我的說話,你再也不放在心上啦。」令狐沖道:「師……師……我對你老人家的說話,可……可……可真不……」他想要說「我對你老人家的說話,可真不敢違背」,但事實俱在,師父、師娘一再命他不可與魔教中人結交,他和盈盈、向問天、任我行這些人的幹係,又豈僅是「結交」而已?
嶽夫人又道:「就算那個任教主的女兒對你好,你為了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