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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沖沉吟道:「說不定什麼地方有大魚大肉,她們都去大吃大喝了,又或者什麼地方做戲文,她們在看戲。」招招手道:「你們三個小妞兒,最好緊緊跟在我身後,不可離開,要吃肉看戲,卻也不忙在一時。」
秦絹年紀雖少,卻也知情勢兇險,眾師姊都已落入了敵手,這將軍瞎說一通,全當不得真,恆山派數十人出來,只剩下了自己三個年輕弟子,除了聽從這位將軍吩咐之外,別無其他計較,當下和儀琳、鄭萼二人跟著他走到門外。
令狐沖自言自語:「難道我昨晚這個夢發得不準,眼花看錯了人?今晚非得再好好做過一個夢不可。」心下尋思:「這些女弟子就算給人擄了去,怎麼定靜師太也突然失了蹤跡?只怕她落了單,遭了敵人暗算,該當立即去追尋才是。儀琳她們三個年輕女子倘若留在廿八鋪,卻大大不妥,只得帶了她們同去。」說道:「咱們左右也沒什麼事,這就去找找你們的師伯,看她在哪裡玩兒,你們說好不好?」
鄭萼道:「那好極了!將軍武藝高強,見識過人,若不是你帶領我們去找,只怕難以找到。」令狐沖笑道:「『武藝高強、見識過人』,這八個字倒說得不錯。本將軍將來掛帥平番,升官發財,定要送一百兩白花花的銀子,給你們三個小妞兒買新衣服穿。」
他信口開河,將到廿八鋪盡頭,躍上屋頂,四下張望。其時朝暾初上,白霧瀰漫,樹梢上煙霧靄靄,極目遠眺,兩邊大路上一個人影也無。突然見到南邊大路上有一件青色物事,相距遠了,看不清楚。但一條大路空蕩蕩的,路中心放了這樣一件物事,顯得頗為觸目。他縱身下屋,發足奔去,拾起那物,卻是一隻青布女履,似乎便和儀琳所穿的相同。
他等了一會,儀琳等三人跟著趕到。他將那女履交給儀琳,問道:「是你的鞋子嗎?怎麼落在這裡?」儀琳接過女履,明知自己腳上穿著鞋子,還是不自禁地向腳下瞧了一眼,見兩隻腳上好端端都穿著鞋子。鄭萼道:「這……這是我們師姊妹穿的,怎麼會落在這裡?」秦絹道:「定是哪一位師姊給敵人擄去,在這裡掙扎,鞋子落了下來。」鄭萼道:「也說不定她故意留下一隻鞋子,好讓我們知道。」令狐沖道:「不錯,你也武藝高強、見識過人。咱們該向南追,還是向北?」鄭萼道:「自然是向南了。」
令狐沖發足向南疾奔,頃刻間便在數十丈外,初時鄭萼她們三人還和他相距不遠,後來便相距甚遠。令狐沖沿途察看,不時轉頭望著她們三人,唯恐相距過遠,救援不及,這三人又給敵人擄了去,奔出裡許,便住足等候。
待得儀琳等三人追了上來,又再前奔,如此數次,已奔出了十餘裡。眼見前面道路崎嶇,兩旁樹木甚多,若敵人在轉彎處設伏,將儀琳等擄去,那可救援不及,又見秦絹久奔之下,已然雙頰通紅,知她年幼,不耐長途賓士,便放慢了腳步,大聲道:「他奶奶的,本將軍足登皮靴,這麼快跑,皮靴磨穿了底,可還真有些捨不得,咱們慢慢走吧。」
四人又走出七八里路,秦絹突然叫道:「咦!」奔到一叢灌木之下,拾起了一頂青布帽子,正是恆山派眾女尼所戴的。鄭萼道:「將軍,我們那些師姊確是給敵人擄了,從這條路上去的。」三名女弟子見走對了路,當下加快腳步,令狐沖反而落在後面。
中午時分,四人在一家小飯店打尖。飯店主人見一個將軍帶了一名小尼姑、兩個年輕姑娘同行,甚是詫異,側過了頭不住打量。令狐沖拍桌罵道:「你奶奶的,有什麼好看?和尚尼姑沒見過麼?」那漢子道:「是,是!小人不敢。」
鄭萼問道:「這位大叔,你可見到好幾個出家人,從這裡過去嗎?」那漢子道:「好幾個是沒有,一個倒是有的。有一個老師太,可比這小師太年紀老得多了……」令狐沖喝道:「囉裡囉唆!一位老師太,難道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