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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聽上面「哎唷」聲連作,又有幾名女弟子中了暗器,摔跌下來。定靜師太定了定神,覺得還是坡頂的敵人武功稍弱,較易對付,便又衝上,從眾女弟子頭頂躍過,跟著又越過令狐沖頭頂。
令狐沖大聲叫道:「啊喲,幹什麼啦,跳田雞麼?這麼大年紀,還鬧著玩。你在我頭頂跳來跳去,人家還能賭錢麼?」定靜師太急於破敵解圍,沒將他的話聽在耳中。儀琳歉然道:「對不住,我師伯不是故意的。」令狐沖嘮嘮叨叨地埋怨:「我早說這裡有毛賊,你們就是不信。」心中卻道:「我只見魔教人眾埋伏在坡頂,卻原來山坡下也伏有好手。恆山派人數雖多,擠在這條山道中施展不出手腳,大事當真不妙。」
定靜師太將到坡頂,驀見杖影晃動,一條鐵禪杖當頭擊落,原來敵人另調好手把守。定靜師太心想:「今日我如沖不破此關,帶出來的這些弟子們只怕要覆沒於此。」身形側過,長劍斜刺,身子離鐵禪杖不過數寸,便已閃過,長劍和身撲前,急刺那手揮禪杖的胖大頭陀。這一招可說險到了極點,直是不顧性命、兩敗俱傷的打法。那頭陀猝不及防,收轉禪杖已自不及,嗤的一聲輕響,長劍從他脅下刺入。那頭陀悍勇已極,一聲大叫,左拳擊落,將長劍打得斷成兩截,拳上自也是鮮血淋漓。
定靜師太叫道:「快上來,拿劍來!」儀和飛身而上,橫劍叫道:「師伯,劍!」定靜師太轉身去接,斜刺裡一柄鏈子槍攻向議和,一柄鏈子槍向定靜師太刺到。儀和只得揮劍擋格,那使鏈子槍之人著著進逼,又將儀和逼得退下山道,長劍竟沒能遞到定靜師太手中。
跟著上面搶過三人,二人使刀,一人使一對判官筆,將定靜師太圍在垓心。定靜師太一雙肉掌上下翻飛,使開恆山派「天長掌法」,在四般兵刃間翻滾來去。她年近六旬,身手矯捷卻不輸少年。魔教三名好手合力圍攻,竟奈何不了這赤手空拳的老尼。
儀琳輕輕驚叫:「啊喲,那怎麼辦?」令狐沖大聲道:「這些小毛賊太不成話,讓道,讓道!本將軍要上去捉拿毛賊了。」儀琳急道:「去不得!他們不是毛賊,都是武功很好的人,你一上去,他們便要殺了你。」令狐沖胸口一挺,昂然叫道:「青天白日之下……」抬頭一看,天剛破曉,還說不上是「青天白日」,他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這些小毛賊攔路打劫,欺侮女流之輩,哼哼,難道不怕王法麼?」儀琳道:「我們不是尋常的女流之輩,敵人也不是攔路打劫的小毛賊……」令狐沖大踏步上前,從一眾女弟子身旁硬擠過去。眾女弟子只得貼緊石壁,讓他擦身而過。
令狐沖將上坡頂,伸手去拔腰刀,拔了好一會,假裝拔不出來,罵道:「他奶奶的,這刀子硬是搗亂,要緊關頭卻生了鏽。將軍刀鏽,怎生拿賊?」
儀和正挺劍和兩名魔教教眾劇鬥,拚命守住山道,聽他在身後嘮嘮叨叨,刀子生了鏽,拔不出來,又好氣,又好笑,叫道:「快讓開,這裡危險!」只這麼叫了一聲,微一疏神,一柄鏈子槍刷的一聲,刺向她肩頭,險些中槍。儀和退了半步,那人又挺槍刺到。
令狐沖叫道:「反了,反了!大膽毛賊,不見本將軍在此嗎?」斜身閃在儀和身前。那使鏈子槍的漢子一怔,此時天色漸明,見他服色打扮確是朝廷命官模樣,當下凝槍不發,槍尖指住他胸口,喝道:「你是誰?剛才在下面大呼小叫,便是你這狗官麼?」
令狐沖罵道:「你奶奶的,你叫我狗官?你才是狗賊!你們在這裡攔路打劫,本將軍到此,你們還不逃之夭夭,當真無法無天!本將軍拿住了你們,送到縣衙門去,每人打五十大板,打得你們屁股開花,鮮血淋漓,每人大叫我的媽啊!」
那使槍漢子不願戕殺朝廷命官,惹下麻煩,罵道:「快滾你媽的臭鴨蛋!再囉唆不清,老子在你這狗官身上戳三個透明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