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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衝心想:「向大哥去救任教主,固然是利用了我,卻也確是存了救我性命之心。他當日曾說要辦一件大事,坦言是要利用我,要委屈我多時,當時我一口答允,為此坐牢,無可抱怨。何況我若不是在這件事上出了大力,那『吸星大法』何等神妙,任教主又怎肯輕易便即傳給我這毫不相干的外人?」不禁對向問天好生感激,轉頭問道:「任教主,你這門神功出神入化,任誰都難以猜度,來歷如何,尚請指教。」
任我行喝了一口酒,說道:「我這門神功,始創者是北宋年間的『逍遙派』,後來分為『北冥神功』和『化功大法』兩門(作者按:請參閱《天龍八部》)。修習北冥神功的是大理段氏。那位段皇爺初覺將別人畢生修習的功力吸了過來作為己用,似乎不合正道,不肯修習。後來讀了逍遙派一位前輩高人的遺書,才明白了這門神功的至理。那遺書中說道:不論好人壞人,學武功便是要傷人殺人。武功本身無所謂善惡,用之為善即善,用之為惡即惡,拳腳兵刃都是一般。同一招『黑虎偷心』,打死了惡人那是好招,打死了好人便是惡招。寶刀寶劍用來殺了好人,那是壞刀壞劍,用來殺了奸人,那是好刀好劍。令狐兄弟,你說是不是啊?」令狐沖點頭道:「任教主宏論,精闢之極。」
任我行道:「那不是我的宏論,我不過複述北宋年間那位先輩的遺言而已。有人掄刀使劍殺傷善人良民,咱們就當把他手中的刀劍奪了過來,令他手中沒了兵刃,此事乃是為善。壞人內力越強,作惡越厲害,將他的內功吸個乾淨,便是廢了他用以作惡的本領,猶似奪了他的寶刀利劍。逍遙派的傳人有善有惡,大理段氏卻志在為善,只要所吸的是奸人惡人的內力,那就不錯。少林神拳、武當長拳,是汙穢功夫嗎?一樣能用以傷人殺人,只不過千百年來他們不用這拳法去濫傷無辜而已。」他為了要收服令狐沖,言語之中,將「吸星大法」說成具有大篇道理。
任我行又道:「哈哈!其實人家來打我,便是敵人,管他是好人壞人,老子便吸他媽的內力,以其內功為我所用,何樂不為?逍遙派的前輩言道,百川匯海,是百川自行流入大海,並不是大海去強搶百川之水,這話再對也沒有了。敵人不以內力來打我,我便吸他不到,『北冥神功』立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那『化功大法』卻不同了。創始者本出於逍遙派,但因他不得師門真傳,不明散功吸功的道理,便將他常使的下毒法門用之於這神功,敵人中毒之後,經脈受損,內力散失,似乎為對方所吸去。我這『吸星大法』源於『北冥神功』正宗,並非下毒,這中間的分別,你可須仔細了。」
令狐沖一直心中嘀咕,自覺吸人內力頗有不當,聽了任我行這番講論,心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去立意害人,但若有人想來殺我害我,那麼我吸他內力,自衛保命,也不能說是惡事。不過人家辛辛苦苦練成的內功,我吸了它來作為己用,跟任意取人錢財也相差不遠。」
又飲得十幾杯酒後,令狐沖覺得這位任教主談吐豪邁,識見非凡,不由得大為心折,先前見他對付秦偉邦和黑白子,手段未免過份毒辣,但聽他談論了一會後,頗信英雄處事,有不能以常理測度者,心中本來所存的不平之意逐漸淡去。
任我行道:「令狐兄弟。我對待敵人,出手極狠,御下又是極嚴,你或許不大看得慣。但你想想,我在西湖湖底的黑牢中關了多久?你在牢中耽過,知道這些日子的滋味。人家待我如何?對於敵人叛徒,難道能心慈麼?」
令狐沖點頭稱是,忽然想起一事,站起身來,說道:「我有一事相求教主,盼望教主能夠允可。」任我行道:「什麼事?」令狐沖道:「我當日在地牢初見教主,曾聽黃鐘公言道,教主倘若脫困,重入江湖,單是華山一派,少說便會死去一大半人。又聽教主言道,他日見到我師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