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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道:「很好,很好,小朋友,你替我出了胸中一口惡氣。你怎樣打敗了他們?」令狐沖道:「梅莊中第一個和我比劍的,是個姓丁的朋友,叫什麼『一字電劍』丁堅。」那人道:「此人劍法華而不實,但以劍光唬人,並無真實本領。你根本不用出招傷他,只須將劍鋒擺在那裡,他自己會將手指、手腕、手臂送到你劍鋒上來,自己切斷。」
五人一聽,盡皆駭然,不約而同地都「啊」了一聲。
那人問道:「怎樣,我說得不對嗎?」令狐沖道:「說得對極了,前輩便似親眼見到一般。」那人笑道:「好極!他割斷了五根手指,還是一隻手掌?」令狐沖道:「晚輩將劍鋒側了一側。」那人道:「不對,不對!對付敵人有什麼客氣?你心地仁善,將來必吃大虧。第二個是誰跟你對敵?」
令狐沖道:「四莊主。」那人道:「嗯,老四的劍法當然比那個什麼『一字屁劍』高明些,但也高不了多少。他見你勝了丁堅,定然上來便使他的得意絕技,哼哼,那叫什麼劍法啊?是了,叫作『潑墨披麻劍法』,什麼『白虹貫日』、『騰蛟起鳳』,又是什麼『春風楊柳』。」丹青生聽他將自己的得意劍招說得絲毫不錯,更加駭異。
令狐沖道:「四莊主的劍法其實也挺高明,只不過攻人之際,自己破綻太多。」
那人呵呵一笑,說道:「老風的傳人果然有兩下子,你一語破的,將他這路『潑墨披麻劍法』的致命弱點說了出來。他這路劍法之中,有一招自以為最厲害的殺手,叫做『玉龍倒懸』,仗劍當頭硬砍,他不使這招便罷,倘若使將出來,遇上老風的傳人,只須將長劍順著他劍鋒滑了上去,他的五根手指便都給披斷了,手上的鮮血,便如潑墨一般地潑下來了。這叫做『潑血披指劍法』,哈哈,哈哈!」
令狐沖道:「前輩料事如神,晚輩果是在這一招上勝了他。不過晚輩跟他無冤無仇,四莊主又曾以美酒款待,相待甚厚,這五根手指嗎,倒不必披下來了,哈哈!」
丹青生的臉色早氣得又紅又青,當真是名副其實的「丹青生」,只是頭上罩了枕套,誰也瞧不見而已。
那人道:「禿頭老三善使判官筆,他這一手字寫得三歲小孩子一般,偏生要附庸風雅,武功之中居然自稱包含了書法名家的筆意。嘿嘿,小朋友,要知臨敵過招,那是生死繫於一線的大事,全力相搏,尚恐不勝,哪裡還有閒情逸緻,講究什麼鐘王碑帖?除非對方武功跟你差得太遠,你才能將他玩弄戲耍。但如雙方武功相若,你再用判官筆來寫字,那是將自己的性命雙手獻給敵人了。」
令狐沖道:「前輩之言是極,這位三莊主和人動手,確是太過託大了些。」
禿筆翁初時聽那人如此說,極是惱怒,但越想越覺他的說話十分有理,自己將書法融化在判官筆的招數之中,雖是好玩,筆上的威力畢竟大減,若不是令狐沖手下留情,十個禿筆翁也給他斃了,想到此處,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笑道:「要勝禿頭老三,那是很容易的。他的判官筆法本來相當可觀,就是太過狂妄,偏要在武功中加上什麼書法。嘿嘿,高手過招,所爭的只是尺寸之間,他將自己性命來鬧著玩,居然活到今日,也算得是武林中的一樁奇事。禿頭老三,近十多年來你龜縮不出,沒到江湖上行走,是不是?」
禿筆翁哼了一聲,並不答話,心中又是一寒,自忖:「他的話一點不錯,這十多年中我若在江湖上闖蕩,焉能活到今日?」
那人道:「老二玄鐵棋盤上的功夫,那可是真材實料了,一動手攻人,一招快似一招,勢如疾風驟雨,等閒之輩確是不易招架。小朋友,你卻怎樣破他,說來聽聽。」令狐沖道:「這個『破』字,晚輩是不敢當的,只不過我一上來就跟二莊主對攻,第一招便讓他取了守勢。」那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