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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聽他不出聲,說道:「你又生氣了,是不是?堂堂男子漢,氣量恁地窄小。」令狐沖道:「我不是生氣,我是心中害怕,怕給你殺了。」那姑娘笑道:「你以後說話規規矩矩,誰來殺你了?」令狐沖嘆了口氣,道:「我生來就是個不能規規矩矩的脾氣,這叫做無可奈何,看來命中註定,非給你殺了不可。」那姑娘一笑,道:「你本來叫我婆婆,對我恭恭敬敬的,那就很乖很好,以後仍是那樣便了。」令狐沖搖頭道:「不成!我既知你是個小姑娘,便不能再當你是婆婆了。」那姑娘道:「你……你……」說了兩個「你」字,忽然臉上一紅,不知心中想到了什麼,便住口不說了。
令狐沖低下頭來,見到她嬌羞之態,嬌美不可方物,心中一盪,便湊過去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那姑娘吃了一驚,突然生出一股力氣,反過手來,啪的一聲,在令狐沖臉上重重打了個巴掌,跟著躍起身來。但她這一躍之力甚是有限,身在半空,力道已洩,隨即摔下,又跌在令狐沖懷中,全身癱軟,再也無法動彈了。
她只怕令狐沖再肆輕薄,心下焦急,說道:「你再這樣……這樣無禮,我立刻……立刻宰了你。」令狐沖笑道:「你宰我也好,不宰我也好,反正我命不長了。我偏偏再要無禮。」那姑娘大急,道:「我……我……我……」卻無法可施。
令狐沖奮起力氣,輕輕扶起她肩頭,自己側身向旁滾了開去,笑道:「你便怎樣?」說了這句話,連連咳嗽,咳出好幾口血來。他一時動情,吻了那姑娘一下,心中便即後悔,給她打了一掌後,更加自知不該,雖仍嘴硬,卻再也不敢和她相偎相依了。
那姑娘見他自行滾遠,倒大出意料之外,見他用力之後又再吐血,內心暗暗歉仄,只是臉嫩,難以開口說幾句道歉的話,柔聲問道:「你……你胸口很痛,是不是?」
令狐沖道:「胸口倒不痛,另一處卻痛得厲害。」那姑娘問道:「什麼地方很痛?」語氣甚是關懷。令狐沖撫著剛才被她打過的臉頰,道:「這裡。」那姑娘微微一笑,道:「你要我賠不是,我就向你賠個不是好了。」令狐沖道:「是我不好,婆婆,請您別見怪。」
那姑娘聽他又叫自己「婆婆」,忍不住格格嬌笑。
令狐沖問道:「老和尚那顆臭藥丸呢?你始終沒吃,是不是?」那姑娘道:「來不及撿了。」伸指向斜坡上一指,道:「還在上面。」頓了一頓,道:「我依你的。待會上去拾來吃下便是,不管他臭不臭的了。」
兩人躺在斜坡上,若在平時,飛身即上,此刻卻如是萬仞險峰一般,高不可攀。兩人向斜坡瞧了一眼,低下頭來,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同聲嘆了口氣。
那姑娘道:「我靜坐片刻,你莫來吵我。」令狐沖道:「是。」只見她斜倚澗邊,閉上雙目,右手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捏了個法訣,定在那裡便一動也不動了,心道:「她這靜坐的方法也是與眾不同,並非盤膝而坐。」
待要定下心來也休息片刻,卻是氣息翻湧,說什麼也靜不下來,忽聽得格格格幾聲叫,一隻肥大的青蛙從澗畔跳了過來。令狐沖大喜,心想折騰了這半日,早就餓得很了,這送到口邊來的美食,當真再好不過,伸手便向青蛙抓去,豈知手上酸軟無力,一抓之下,竟抓了個空。那青蛙嗒的一聲,跳了開去,格格大叫,似是十分得意,又似嘲笑令狐沖無用。令狐沖嘆了口氣,偏生澗邊青蛙甚多,跟著又跳來兩隻,令狐沖仍沒法捉住。忽然腰旁伸過來一隻纖纖素手,輕輕一夾,便捉住了一隻青蛙,卻是那姑娘靜坐半晌,便能行動,雖仍乏力,捉幾隻青蛙可輕而易舉。令狐沖喜道:「妙極!咱們有一頓蛙肉吃了。」
那姑娘微微一笑,一伸手便是一隻,頃刻間捕了二十餘只。令狐沖道:「夠啦!請你去拾些枯枝來生火,我來洗剝青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