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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仙道:「我說這裡供的是楊七郎,果然不錯,我桃花仙大有先見之明。」桃枝仙怒道:「是楊再興,怎麼是楊七郎了?」桃幹仙也怒道:「是楊公再,又怎麼是楊七郎了?」
桃花仙道:「三哥,楊再興排行第幾?」桃枝仙搖頭道:「我不知道。」桃花仙道:「楊再興排行第七,是楊七郎。二哥,楊公再排行第幾?」桃幹仙道:「從前我知道的,現下忘了。」桃花仙道:「我倒記得,他排行也是第七,因此是楊七郎。」桃根仙道:「這神像倘若是楊再興,便不是楊公再;如果是楊公再,便不是楊再興。怎麼又是楊再興,又是楊公再?」桃葉仙道:「大哥你有所不知。這個『再』字,是什麼意思?『再』,便是再來一個之意,一定是兩個人而不是一個,因此既是楊公再,又是楊再興。」餘下四人都道:「此言有理。」
突然之間,桃枝仙說道:「你說名字中有個『再』字,便要再來一個,那麼楊七郎有七個兒子,那是眾所周知之事!」桃根仙道:「然則名字中有個千字,便生一千個兒子,有個萬字,便生一萬個兒子?」五人越扯越遠。嶽靈珊幾次要笑出聲來,卻都強自忍住。
桃谷五怪又爭了一會,桃幹仙忽道:「楊七郎啊楊七郎,你只要保佑咱們六弟不死,老子向你磕幾個頭也是不妨。我這裡先磕頭了。」說著跪下磕頭。
嶽不群夫婦一聽,互視一眼,臉上均有喜色,心想:「聽他言下之意,那怪人雖中了一劍,卻並沒死。」這桃谷六仙莫名奇妙,他夫婦實不願結上這不知所云的冤家。
桃枝仙道:「倘若六弟死了呢?」桃幹仙道:「我便把神像打得稀巴爛,再在爛泥上撒泡尿。」桃花仙道:「就算你把楊七郎的神像打得稀巴爛,又撒上一泡尿,就算再拉上一堆屎,卻又怎地?六弟死都死了,你磕了頭,總之是吃了虧啦!」桃枝仙道:「言之有理,這頭且不忙磕,咱們去問個清楚,到底六弟的傷治得好呢,還是治不好。治得好再來磕頭,治不好便來拉尿。」桃根仙道:「倘若治得好,不磕頭也治得好,這頭便不用磕了。倘若治不好,不拉尿也治不好,這尿便不用拉了。」桃葉仙道:「六弟治不好,咱們大家便不拉尿?不拉尿,豈不是要脹死?」桃幹仙突然放聲大哭,道:「六弟要是活不成,大夥兒不拉尿便不拉尿,脹死便脹死。」其餘四人也都大哭起來。
桃枝仙忽然哈哈大笑,道:「六弟倘若不死,咱們白哭一場,豈不吃虧?去去去,問個明白,再哭不遲。」桃花仙道:「這句話大有語病。六弟倘若不死,『再哭不遲』這四字,便用不著了。」五人一面爭辯,快步出廟。
嶽不群見五怪離去,問嶽夫人道:「那人到底死活如何,事關重大,我去探個虛實。師妹,你和珊兒他們在這裡等我回來。」嶽夫人道:「你孤身犯險,沒有救應,我和你同去。」說著搶先出廟。嶽不群過去每逢大事,總是夫婦聯手,此刻聽妻子這麼說,知道拗不過她,也不多言。
兩人出廟後,遙遙望見桃谷五怪從一條小路轉入一個山坳。兩人不敢太過逼近,只遠遠跟著,好在五人爭辯之聲甚響,雖相隔甚遠,仍聽到五人的所在。沿著那條山路,經過十幾株大柳樹,只見一條小溪之畔有幾間瓦屋,五怪的爭辯聲直響入瓦屋之中。
嶽不群輕聲道:「從屋後繞過去。」夫婦倆展開輕功,遠遠向右首奔出,又從裡許之外兜了轉來。瓦屋後又是一排柳樹,兩人隱身柳樹之後。
猛聽得桃谷五怪齊聲怒叫:「你殺了六弟啦!」「怎……怎麼剖開了他胸膛?」「要你這狗賊抵命。」「把你胸膛也剖了開來。」「啊喲,六弟,你死得這麼慘,我……我們永遠不拉尿,跟著你一起脹死。」
嶽不群夫婦大驚:「怎麼有人剖了他們六弟的胸膛?」兩人打個手勢,彎腰走到窗下,從窗縫向屋內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