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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伯光突然提聲喝道:「小賊,好大膽子。」只聽得窗格子砰的一聲,屋頂上嗆啷啷兩聲響,兩件兵刃掉在瓦上。跟著有人長聲慘呼,又聽得腳步聲響,一人飛快地逃走了。
窗格子又是砰的一響,田伯光已躍回房中,說道:「殺了一個,是青城派的小賊,另一個逃走了。」曲非煙道:「你真沒用,怎地讓他逃了?」
田伯光道:「那個人我不能殺,是……是恆山派的女尼。」曲非煙笑道:「原來是你師伯,那自然不能殺。」儀琳卻大吃一驚,低聲道:「是我師姊?那怎麼好?」
田伯光問道:「小姑娘,你是誰?」曲非煙笑道:「你不用問。你乖乖地不說話,你師父永遠不會來找你算帳。」田伯光果然就此更不做聲。
儀琳道:「曲姑娘,咱們快走吧!」曲非煙道:「那個受傷之人,還沒見到呢。你不是有話要跟他說嗎?你要是怕師父見怪,立刻回去,卻也不妨。」儀琳沉吟道:「反正已經來了,咱們……咱們便瞧瞧那人去。」曲非煙一笑,走到床邊,伸手在東邊牆上一推,一扇門輕輕開了,原來牆上裝有暗門。曲非煙招招手,走了進去。
儀琳只覺這妓院更顯詭秘,幸好田伯光是在西邊房內,心想跟他離得越遠越好,當下大著膽子跟進。裡面又是一房,卻無燈火,借著從暗門中透進來的燭光,見到這房甚小,也有一張床,帳子低垂,依稀似乎睡得有人。儀琳走到門邊,便不敢再進去。
曲非煙道:「姊姊,你用天香斷續膠給他治傷吧!」儀琳遲疑道:「他……他當真知道令狐師兄屍首的所在?」曲非煙道:「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我可說不上來。」儀琳急道:「你剛才說他知道的。」曲非煙笑道:「我又不是男子漢大丈夫,說過了的話卻不算數,可不可以?你如想一試,不妨便給他治傷。否則的話,你即刻掉頭便走,誰也不會來攔你。」
儀琳心想:「無論如何要找到令狐師兄的屍首,就算只有一線機會,也不能放過了。」便道:「好,我給他治傷。」回到外房去拿了燭臺,走到內房床前,揭開帳子,只見一人仰天而臥,臉上覆了一塊綠色錦帕,一呼一吸,錦帕便微微顫動。儀琳見不到他臉,心下稍安,回頭問道:「他什麼地方受了傷?」
曲非煙道:「在胸口,傷口很深,差一點兒便傷到了心臟。」
儀琳輕輕揭開蓋在那人身上的薄被,見那人袒裸著胸膛,是個男子,胸口正中一個大傷口,血流已止,但傷口甚深,顯甚兇險。儀琳定了定神,心道:「無論如何,我得救活他的性命。」將手中燭臺交給曲非煙拿著,從懷中取出裝有天香斷續膠的木盒子,開啟盒蓋,放在床頭几上,伸手在那人創口四周輕輕按了按。曲非煙低聲道:「止血的穴道早點過了,否則怎能活得到這時候?」
儀琳點點頭,發覺那人傷口四處穴道早閉,且點得十分巧妙,遠非自己所能,於是緩緩抽出塞在他傷口中的棉花,棉花一取出,鮮血便即急湧。儀琳在師門曾學過救傷的本事,左手按住傷口,右手便將天香斷續膠塗到傷口之上,再將棉花塞入。這天香斷續膠是恆山派治傷聖藥,一塗上傷口,過不多時血便止了。儀琳聽那人呼吸急促,不知他是否能活,忍不住便道:「這位英雄,貧尼有一事請教,還望英雄不吝賜教。」
突然之間,曲非煙身子一側,燭臺傾斜,燭火登時熄滅,室中一片漆黑。曲非煙叫了聲「啊喲」,道:「蠟燭熄了。」
儀琳伸手不見五指,心下甚慌,尋思:「這等地方,豈是出家人來得的?我及早問明令狐師兄屍身的所在,立時便得離去。」顫聲問道:「這位英雄,你現下痛得好些了嗎?」那人哼了一聲,並不回答。
曲非煙道:「他在發燒,你摸摸他額頭,燒得好生厲害。」儀琳還未回答,右手已讓曲非煙捉住,按到了那人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