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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逸心念一動:「牛鼻子發這飛錐,原來是要將我引開,並非有意去傷儀琳。」眼見這小小紙團去勢勁急,比之適才的那柄飛錐勢道還更凌厲,其中所含內力著實不小,擲在那小姑娘臉上,非叫她受傷不可,其時定逸站在儀琳的身畔,這一下變起倉促,已不及過去救援,只叫得一個「你」字,只見那女童矮身坐地,哭叫:「媽媽,媽媽,人家要打死我啦!」
她這一縮甚是迅捷,及時避開紙團,明明身有武功,卻是這般撒賴。眾人都覺好笑。餘滄海卻也覺得不便再行相逼,滿腹疑團,難以索解。
定逸師太見餘滄海神色尷尬,暗暗好笑,心想青城派出的醜已著實不小,不願再和他多所糾纏,向儀琳道:「儀琳,這小妹妹的爹孃不知到哪裡去了,你陪她找找去,免得沒人照顧,給人家欺侮。」
儀琳應道:「是!」走過去拉住了那女童的手。那女童向她笑了笑,一同走出廳去。
餘滄海冷笑一聲,不再理會,轉頭去瞧木高峰。
五 治傷
儀琳和那女童到了廳外,問道:「姑娘,你貴姓,叫什麼名字?」那女童嘻嘻一笑,說道:「我複姓令狐,單名一個沖字。」儀琳心頭怦地一跳,臉色沉了下來,道:「我好好問你,你怎地跟我開玩笑?」那女童笑道:「怎麼開你玩笑了?難道只有你朋友叫得令狐沖,我便叫不得?」儀琳嘆了口氣,心中一酸,忍不住眼淚又掉了下來,道:「這位令狐師兄於我有救命大恩,終於為我而死,我……我不配做他朋友。」
剛說到這裡,只見兩個佝僂著背脊的人,匆匆從廳外廊上走過,正是塞北明駝木高峰和林平之。那女童嘻嘻一笑,說道:「天下真有這般巧,有這麼個醜得怕人的老駝子,又有這麼個小駝子。」儀琳聽她取笑旁人,心下甚煩,說道:「姑娘,你自己去找你爹爹媽媽,好不好?我頭痛得很,身子不舒服。」
那女童笑道:「頭痛不舒服,都是假的,我知道,你聽我冒充令狐沖的名頭,心裡便不痛快。好姊姊,你師父叫你陪我的,怎能撇下我便不管了?要是我給壞人欺侮了,你師父非怪責你不可。」儀琳道:「你本事比我大得多,心眼兒又靈巧,連餘觀主那樣天下聞名的大人物,也都栽在你手下。你不去欺侮人家,人家已經謝天謝地啦,誰又敢來欺侮你?」那女童格格而笑,拉著儀琳的手道:「你可在損我啦。剛才若不是你師父護著我,這牛鼻子早就打到我了。姊姊,我姓曲,名叫非煙。我爺爺叫我非非,你也叫我非非好啦。」
儀琳聽她說了真實姓名,心意頓和,只是奇怪她何以知道自己牽記著令狐沖,以致拿他名字來開玩笑?多半自己在花廳中向師父等述說之時,這精靈古怪的小姑娘躲在窗外偷聽去了,說道:「好,曲姑娘,咱們去找你爹爹媽媽去罷,你猜他們到了哪裡去啦?」
曲非煙道:「我知道他們到了哪裡。你要找,自己找去,我可不去。」儀琳奇道:「怎地你自己不去?」曲非煙道:「我年紀這麼小,怎肯便去?你卻不同,你傷心難過,恨不得早早去了才是。」儀琳心下一凜,道:「你說你爹爹媽媽……」曲非煙道:「我爹爹媽媽早就給人害死啦。你要找他們,便得到陰世去。」儀琳心感不快,說道:「你爹爹媽媽既已去世,怎可拿這事來開玩笑?我不陪你啦。」
曲非煙抓住了她左手,央求道:「好姊姊,我一個兒孤苦伶仃的,沒人陪我玩兒,你就陪我一會兒。」
儀琳聽她說得可憐,便道:「好吧,我就陪你一會兒,可是你不許再說無聊的笑話。我是出家人,你叫我姊姊,也不大對。」曲非煙笑道:「有些話你以為無聊,我卻以為有聊得緊,這是各人想法不同。你比我年紀大,我就叫你姊姊,有什麼對不對的?難道我還叫你妹子嗎?儀琳姊姊,你不如不做尼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