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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不群極少和人動手,令狐沖往常見到他出手,只是和師母過招,向門人弟子示範,那只是假打,此番真鬥自是大不相同;又見餘滄海每劍之出,都發出極響的嗤嗤之聲,足見劍力強勁。令狐衝心下暗驚:「我一直瞧不起青城派,哪知這矮道士竟如此了得,就算我沒受傷,也決不是他對手,下次撞到,倒須小心在意,還是儘早遠而避之的為妙。」
又瞧了一陣,只見餘滄海愈轉愈快,似乎化作一圈青影,繞著嶽不群轉動,雙劍相交聲實在太快,上一聲和下一聲已連成一片,再不是叮叮噹噹,而是化成了連綿的長聲。令狐沖道:「倘若這幾十劍都是向我身上招呼,只怕我一劍也擋不掉,全身要給他刺上幾十個透明窟窿了。這矮道士比之田伯光,似乎又要高出半籌。」眼見師父仍不轉攻勢,不由得暗暗擔憂:「這矮道士的劍法當真了得,師父可別一個疏神,敗在他劍下。」猛聽得錚的一聲大響,餘滄海如一枝箭般向後平飛丈餘,隨即站定,不知何時已將長劍入鞘。令狐沖吃了一驚,看師父時,見他長劍也已入鞘,一聲不響地穩站當地。這一下變故來得太快,令狐沖竟沒瞧出誰勝誰敗,不知有否哪一人受了內傷。
二人凝立半晌,餘滄海冷哼一聲,道:「好,後會有期!」身形飄動,便向右側奔去。嶽不群大聲道:「餘觀主慢走!那林震南夫婦怎麼樣了?」說著身形一晃,追了下去,餘音未了,兩人身影皆已杳然。
令狐沖從兩人語意之中,已知師父勝過了餘滄海,心中暗喜,他重傷之餘,這番勞頓,甚感吃力,心忖:「師父追趕餘滄海去了。他兩人展開輕功,在這片刻之間,早已在數裡之外!」他撐著樹枝,想走回去和儀琳會合,突然間左首樹林中傳出一下長聲慘呼,聲音悽厲。令狐沖吃了一驚,向樹林走了幾步,見樹隙中隱隱現出一堵黃牆,似是一座廟宇。他擔心是同門師弟妹和青城派弟子爭鬥受傷,快步向那黃牆處行去。
離廟尚有數丈,只聽得廟中一個蒼老而尖銳的聲音說道:「那辟邪劍譜此刻在哪裡?你只須老老實實地跟我說了,我便給你誅滅青城派全派,為你夫婦報仇。」令狐沖在群玉院床上,隔窗曾聽到過這人說話,知道是塞北明駝木高峰,尋思:「師父正在找尋林震南夫婦的下落,原來這兩人卻落入了木高峰手中。」
只聽一個男子聲音說道:「我不知有什麼辟邪劍譜。我林家的辟邪劍法世代相傳,都是口授,並無劍譜。」令狐衝心道:「說這話的,自必是林師弟的父親,福威鏢局總鏢師林震南。」又聽他說道:「前輩肯為在下報仇,自是感激不盡。青城派餘滄海多行不義,日後必無好報,就算不為前輩所誅,也必死於另一位英雄好漢的刀劍之下。」
木高峰道:「如此說來,你是不肯說的了。『塞北明駝』的名頭,或許你也聽見過。」林震南道:「木前輩威震江湖,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木高峰道:「很好,很好!威震江湖,倒也不見得,但姓木的下手狠辣,從來不發善心,想來你也聽到過。」林震南道:「木前輩意欲對林某用強,此事早在預料之中。莫說我林家並無辟邪劍譜,就算真的有,不論別人如何威脅利誘,那也決計不說。林某自遭青城派擒獲,無日不受酷刑,林某武功雖低,幾根硬骨頭卻還是有的。」木高峰道:「是了,是了!」
令狐沖在廟外聽著,尋思:「什麼『是了,是了』?嗯,是了,原來如此。」
果然聽得木高峰續道:「你自誇有硬骨頭,熬得住酷刑,不論青城派的矮鬼牛鼻子如何逼迫於你,你總是堅不吐露。倘若你林家根本就無辟邪劍譜,那麼你不吐露,只不過是無可吐露,談不上硬骨頭不硬骨頭。是了,你辟邪劍譜是有的,就是說什麼也不肯交出來。」過了半晌,嘆道:「我瞧你實在蠢得厲害。林總鏢頭,你為什麼死也不肯交出劍譜?這劍譜於你半分好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