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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高峰點了點頭,道:「這話倒也有理。不過你這一點玩藝兒,壓根兒說不上是什麼功夫,你爹爹想來武功也是有限。我老人家今日心血來潮,一時興起要收你為徒,以後我未必再有此興致了。機緣可遇不可求,你這小子瞧來似乎機伶,怎地如此糊塗?這樣吧,你先磕頭拜師。然後我去跟你爹爹說,諒他也不敢不允。」
林平之心念一動,說道:「木大俠,晚輩的父母落在青城派手中,生死不明,求木大俠去救了出來。那時晚輩感恩圖報,木大俠有什麼囑咐,自當遵從。」
木高峰怒道:「什麼?你向我討價還價?你這小子有什麼了不起,我非收你為徒不可?你居然來向我要挾,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隨即想到餘滄海肯在眾目睽睽之下讓步,不將殺子大仇人撕開兩片,自是另有重大圖謀,像餘滄海這樣的人,哪會輕易上當?多半江湖上傳言不錯,他林家那辟邪劍譜確然非同小可,只要收了這小子為徒,這部武學寶笈遲早便能得到手,說道:「快磕頭,三個頭磕下去,你便是我徒弟了。徒弟的父母,做師父的焉有不關心之理?餘滄海捉了我徒弟的父母,我去向他要人,名正言順,他怎敢不放?」
林平之救父母心切,心想:「爹爹媽媽落在奸人手中,度日如年,說什麼也得儘快將他們救了出來。我一時委屈,拜他為師,只須他救出我爹媽,天大的難事也擔當了。」當即屈膝跪倒,便要磕頭。木高峰怕他反悔,伸手往他頭頂按落,撳將下去。
林平之本想磕頭,但給他這麼使力一撳,心中反感陡生,自然而然地頭頸一硬,不讓他按下去。木高峰怒道:「嘿,你不磕頭嗎?」手上加了一分勁道。林平之本來心高氣傲,做慣了少鏢頭,平生只有受人奉承,從未遇過屈辱,此番為了搭救父母,已然決意磕頭,但木高峰這麼伸手一撳,弄巧反拙,激發了他的倔強本性,大聲道:「你答允救我父母,我便答允拜你為師,此刻要我磕頭,卻萬萬不能。」
木高峰道:「萬萬不能?咱們瞧瞧,果真是萬萬不能?」手上又加了一分勁力。林平之腰板力挺,想站起身來,但頭頂便如有千斤大石壓住了,卻哪裡站得起來?他雙手撐地,用力掙扎,木高峰手上勁力又加了一分。林平之只聽得自己頸中骨頭格格作響。木高峰哈哈大笑,道:「你磕不磕頭?我手上再加一分勁道,你的頭頸便折斷了。」
林平之的頭給他一寸一寸地按落,離地面已不過半尺,奮力叫道:「我不磕頭,偏不磕頭!」木高峰道:「瞧你磕不磕頭?」手一沉,林平之的額頭又給他按低了兩寸。
便在此時,林平之忽覺背心上微微一熱,一股柔和的力道傳入體內,頭頂的壓力陡然間輕了,雙手在地下一撐,便即站起。
這一下固然大出林平之意料之外,而木高峰更大吃一驚,適才沖開他手上勁道的這股內力,似乎是武林中盛稱的華山派「紫霞功」,聽說這門內功初發時若有若無,綿如雲霞,然而蓄勁極韌,到後來更鋪天蓋地,勢不可當,「紫霞」二字由此而來。
木高峰驚詫之下,手掌又迅即按上林平之頭頂,掌心剛碰到林平之頭頂,他頂門上又是一股柔韌的內力升起,兩者一震,木高峰手臂發麻,胸口也隱隱作痛。他退後兩步,哈哈一笑,說道:「是華山派的嶽兄嗎?怎地悄悄躲在牆角邊,開駝子玩笑?」
牆角後一人縱聲大笑,一個青衫書生踱了出來,輕袍緩帶,右手搖著摺扇,神情瀟灑,笑道:「木兄,多年不見,丰采如昔,可喜可賀。」
木高峰眼見此人果然便是華山派掌門「君子劍」嶽不群,心中向來對他頗為忌憚,此刻自己正在出手欺壓一個武功平平的小輩,恰好給他撞見,且出手相救,不由得有些尷尬,當即笑嘻嘻地道:「嶽兄,你越來越年輕了,駝子真想拜你為師,學一學這門『採陰補陽』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