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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上方，路鳴澤默默地站起來，站在如矛槍般指天的方尖塔頂上，背後是一輪巨大的夕陽，沖他揮手告別，美麗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一瞬間彷彿有雷電穿過路明非的大腦，一個畫面猙獰地閃動……淒風苦雨的夜晚，冰冷的石砌花壇上，頭頂的樹葉上雨滴墜落，他和那個男孩，或者是和他的表弟路鳴澤，坐在黑暗裡，緊緊地擁抱。

&ldo;天吶！我不會喜歡男人的啊……&rdo;路明非墮入了黑暗。

他從椅子上暴跳起來，渾身冷汗，彷彿撞破一層黑暗的膜回到了現實裡。他的面前站著諾諾，正用力拍他的腦袋，拍得他一陣陣發暈。空蕩蕩的考場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ldo;佩服！3e考試都能睡得那麼死，&rdo;諾諾說，&ldo;你屬豬的麼？&rdo;

&ldo;屬羊……考試結束了？&rdo;路明非揉了揉眼睛。

&ldo;都快到午飯時間了，3e考試額定時間只有三個小時。&rdo;

路明非吃了一驚，講臺上，魁梧的維修工們拆下那塊布滿凌亂線條的白板，把它整個扛走了。

諾諾扭頭看了一眼，&ldo;哦，她答在白板上了，沒辦法，只好把白板拆了作為答卷交上去。3e考試里人的情緒不會很穩定，這種意外在所難免。但你超鎮靜的，我們都對你的表現很好奇，從監視結果看，你冷靜地答完之後枕著頭呼呼大睡。曼施坦因教授都很讚嘆。&rdo;

&ldo;我……沒做什麼奇怪的事？&rdo;

&ldo;絲毫沒有，我說了的，超鎮靜。&rdo;

路明非按住額頭。那個奇怪的夢什麼時候開始的？從他看見奇蘭流淚開始？從他答完考卷開始？或者直到現在他仍舊在做夢？這種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的感覺真討厭，他伸手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地扭了一下，不小心用力過大，眼淚都湧出來了。

&ldo;腫了……&rdo;諾諾指指他的手腕說。

&ldo;哎喲……我知道……&rdo;路明非苦著臉。

&ldo;交卷咯，就剩你了。&rdo;

&ldo;哦哦。&rdo;路明非說著，把那幾張扣在桌上的&ldo;畫稿&rdo;翻過來遞過去。

&ldo;嗯，我數數。&rdo;諾諾清點了一下，拿訂書機&ldo;咔&rdo;地一下，&ldo;一共九張答卷，我釘起來了。&rdo;

路明非一愣，腦袋嗡地一聲大了！九張答卷，為什麼是九張答卷？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只畫了八張兒童簡筆畫，他也只有八張可畫，芬格爾賣給他的就是八道答案。第九張從哪裡來的。

&ldo;稍等稍等……我再檢查一下。&rdo;他急忙去翻諾諾手裡那疊答卷。

&ldo;檢查什麼？這種考試，你&l;s&r;級不是輕鬆愜意就搞定了？&rdo;諾諾說著把答卷抽走了。

短暫的瞬間，路明非看清了自己的最後一張答卷，那張完全不存在於他記憶中的答卷……確實是他畫的無疑，卻讓他如同五雷轟頂。

他呆呆地看著諾諾把答卷遞給曼施坦因教授，被曼施坦因教授扔進黑色密碼箱。隨著箱蓋&ldo;啪&rdo;地合上，一切已經成了定局。路明非無權再做修改了。

曼施坦因教授把密碼撥亂之後，將箱子交給諾諾，&ldo;送諾瑪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