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頁(第1/2 頁)

&ldo;我一定要達到這個目標。&rdo;

在他內心深處，深深地釘上理想的木樁，並堅持此信念。

就在此時，武藏的阿姨慘白著臉，開啟了背後的格子門。

&ldo;武藏……&rdo;

阿姨顫抖地說：

&ldo;本來我好心讓你留下來休息，但是心裡早就預料會有事發生，結果不出所料，偏偏在這個時候，本位田家的老太婆來敲門，看到你脫在門口的草鞋，就厲聲直問武藏是不是來過了？把他交出來……你聽，在這裡也可以聽到那老太婆的聲音。武藏，快想辦法啊！&rdo;

&ldo;咦！阿杉老太婆來了？&rdo;

武藏側耳傾聽，沒錯，老太婆乾涸的嗓門，不改往日尖酸刻薄、固執霸道的口氣，像寒風呼呼作響般傳了過來。

除夕的鐘聲已歇，已是大年初一清晨。阿姨彷彿已看到忌諱的血光之氣，一臉躊躇地對武藏說：

&ldo;逃走吧！武藏，逃走就沒事。現在你姨丈正在應付那個老太婆，說你沒來過，以便拖延時間，趁此刻，你從後門逃走吧！&rdo;

阿姨催促武藏，並幫他拿行李和斗笠，又拿了姨丈的一雙皮襪子和草鞋，放在後門口，武藏急忙穿上草鞋，但欲言又止地說：

&ldo;阿姨，我不是故意的，但是能不能給我吃一碗泡飯？因為從昨晚我就餓昏頭了。&rdo;

阿姨一聽便說：

&ldo;你在說什麼？現在不是吃飯的時候，快，快，這個給你帶在路上吃，快點走吧！&rdo;

包在白紙裡的是五塊年糕，武藏趕緊收下。

&ldo;請多保重……&rdo;

武藏踩著冰凍的路面。此刻已是大年初一，但外頭仍是一片漆黑，他像一隻縮著羽毛的冬鳥，悄悄地走了。

天寒地凍，連他的頭髮和指甲都快凍僵了。武藏吐出的氣息冒著白煙，很快便在四周的鬍鬚上結成白霜。

&ldo;好冷。&rdo;

宮本武藏 火之卷(70)

他不覺脫口而出。

雖然不至於像八寒地獄1 那麼寒冷，但是為何老覺得冷呢？尤其是今天早上。

&ldo;身冷，心更寒！&rdo;

武藏自言自語道。

他又想著：看來我還是念念不忘。像嬰兒眷戀人體的溫熱，懷念令人傷感的乳香，才會使自己意志動搖、害怕孤獨而羨慕人家溫暖的燈火。真是劣根性啊！為什麼不能對自己擁有孤獨和漂泊而心存感激呢？為什麼不能懷抱理想，抱持驕傲呢？

本來他的雙腳因凍僵而疼痛不堪，此時腳尖走著走著開始熱了起來，黑暗中吐出的白色氣息，有如溫泉的蒸氣，逼退了寒意。

不抱理想地漂泊著，不抱感謝地孤獨，這是行乞者的生活。西行法師與乞丐之別，就在於心中的理想和感恩。

突然，他發現腳底閃著白光，仔細一看，原來自己正踩在薄冰上。不知何時，他已經來到河原地帶，正走在加茂川的東岸。

河水和天空一片灰暗無光，毫無破曉的徵兆。一路行來，伸手不見五指，卻仍安然從吉田山走了下來。可是，這時他才察覺他走在河水灘邊，一腳陷入冰裡。

&ldo;對了，我來生火取暖。&rdo;

武藏走到堤防下，撿些枯枝木片等可燃物，用打火石點火，這般的生火過程，需要極大的耐心。

枯草終於被點燃了，武藏小心地將木片堆積在上面，借著燃燒旺盛的火焰，突然竄起的火舌隨風撲向武藏，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