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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2000年黎巴嫩一戰,李響奠定了她在足記圈中紅粉霸主的地位,她讓自己足球採訪的處女作飛躍為代表作。而就在這一年三月,我在廣州人民中路看見李響平淡無奇地上了一輛「捷達」出租,怎麼也沒想到她就是日後名動大江南北的「響姨」。
十月地中海,李響的「零距離工程」悄然啟動,內心細微的米盧遭遇內心豐富的李響,東西方男女的情愫自然會在海風中蕩漾。李響肯定給了米盧情感上的照耀,米盧也一定會以事業上的提攜作報答,人生各有所需,男女自成默契。李響和米盧在貝魯特灣的海風中,順利鋪開了人生的畫卷,只是這幅畫卷過於爛漫,刺痛了足球男記圓睜的怪目。
李響成功殺至米盧左右,馬德興自然被逐偏席,從古至今,「紅顏伴君側」的例子很多。我在黎巴嫩,狂勸心理極不平衡的「皇家馬德興」,要他一定認清自己才是中國足記老大,李響不過是流星花園,馬德興才是史冊般永恆的人物。天天只用方便麵充飢的馬德興,在咬牙切齒中忍氣吞聲,還不忘抓住戰機向米盧發動銳利一擊。直到瞿優遠鐵腕一掄,將李響羅致《體壇周報》麾下,組成了前無古人的「響馬組合」,江湖上才算暫時平息了「馬李之爭」的公案。
如今李響、米盧已雙雙淡出,「零距離」炫目的瞬間成為過去,而那些曾被「零距離」刺痛的男人依舊耿耿於懷,彷彿李響還在席捲著他們足球名記的世襲領地。在貝魯特灣高遠的黃昏,我想起加黛·薩曼的名句:「大海已經倒幹,被我們裝進威士忌酒瓶裡了」。「零距離」已經結束,而更深的距離已在生命的檔次上拉開。
貝魯特沒有海,只有「零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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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拿自己開涮》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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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來得比較晚,當我愛如潮水的時候,已沒青春了。1979年,我20歲的時候,開始做筆記,抄一些我喜歡的名言警句和西方現代派詩文,跟比我小的那幫孩子抄汪國真、席慕蓉,抄陳曉東的《情有獨鍾》、周蕙的《約定》沒什麼兩樣。
在我生理尚未發育的時候,我的意識已經發育,所以我有一個漫長的青春病理期。在我剛剛知道男人應該為女人做什麼的時候,我跟卞之琳的感覺沒什麼兩樣: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中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
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那時,我經常在我家的三層涼臺看樓下走過的女子,尤其是夏天的早上,看身姿婀娜的女青年透過我窗前的翠柳柔茵去上班,絕對是種享受。有一位常穿杏黃衫的女孩,準七點二十必從我窗前經過,後來我就管她叫「七點二十」。
1979年,我沉湎於莎士比亞的十四行,特別喜歡其中的一句:「當愛情的波濤被推翻之後,讓我們友好地握一下手,說聲再見」,以至我狂讀莎翁,荒疏功課,在當年的高考中鎩羽而歸。後來,我的前幾任女友在跟我分手時,不約而同都把莎翁的這句名言當作告別辭。
我當時記下最牛逼的一句名言就是馬克思的「不幸是人生的大學,苦難是最好的課堂」。
我雖然沒考上大學,但是我堅信能自學成才,一邊在工廠當班兒爺,為四化做貢獻,一邊利用業餘時間像海綿吸水一樣,汲取人類知識的寶藏。後來我長得比較胖,可能跟青春期文化營養過剩有關。
我又在橫格筆記本上記下了更多的名言:「你之為你,是因為偶然的出身;我之為我,是因為我自己」(貝多芬);「現實有若岩礁鎮遏著情感的流湧,想像則獨自開拓著道路」(泰戈爾);「黑色是色彩的皇后」(雷諾瓦);「新沐者必彈弱冠,新浴者必振衣」(司馬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