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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一猶豫,張無忌下跌之勢卻絕不稍緩。朱長齡叫道:「不好!」反探左手,來和自後衝到的武烈相握時,卻差了尺許,他抓著張無忌的右手兀自不肯放開。
兩人一齊自峭壁跌落,直摔向谷底的萬丈深淵,只聽得武烈和朱九真等人的驚呼自頭頂傳來,霎時之間便聽不到了。兩人沖開瀰漫谷中的雲霧,直向下墜。
朱長齡一生之中經歷過不少兇險,臨危不亂,只覺身旁風聲虎虎,身子不住地向下摔落,偶見峭壁上有樹枝伸出,他便伸左手去抓,幾次都差了數尺,最後一次總算抓到,可是他二人下跌的力道太強,樹枝吃不住力,喀喇一聲,一根手臂粗的松枝登時折斷。但就這麼緩得一緩,朱長齡已有借力之處,雙足橫撐,使招「烏龍絞柱」,牢牢抱住那株松樹,提起張無忌,將他橫放在樹,唯恐他仍要躍下尋死,抓住了他手臂不放。
張無忌見始終沒能逃出他掌握,灰心沮喪已極,恨恨地道:「朱伯伯,不論你怎麼折磨我,要我帶你去找我義父,那是一萬個休想。」
朱長齡翻轉身子,在樹枝上坐穩了,抬頭上望,朱九真等的人影固然見不到,呼聲也已聽不到了,饒是他藝高膽大,想起適才的死裡逃生,也不禁心悸,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他定了定神,笑道:「你說什麼?我一點兒也不懂。你可別胡思亂想,會錯了我的一番好意。」張無忌道:「你的奸謀已給我識破,全然無用的了。你便逼著我去冰火島,我東南西北地亂指一通,大家一齊死在大海之中,你當我不敢麼?」
朱長齡心想:「這話倒也是實情,眼前可不能跟他破臉,總要著落在女兒身上,另圖妙策,眼看四下情勢,向上攀援是決無可能,腳下仍深不見底,唯一的法子是沿著山壁斜坡,慢慢爬行出去。」向張無忌道:「小兄弟,你千萬不可瞎起疑心,總而言之,我決計不會逼迫你去找謝大俠。若有此事,叫我姓朱的萬箭穿身,死無葬身之地。」他立此重誓,倒也不是虛言,心想他既寧可自盡,那麼不論如何逼迫,也決無用,只有設法誘得他心甘情願地帶去。
張無忌聽他如此立誓,心下稍寬。朱長齡道:「咱們從這裡慢慢爬出去,你不能往下跳,知道麼?」張無忌道:「你既不逼我,我何必自己尋死?」朱長齡點點頭,取出短刀,剝下樹皮,搓成了一條繩子,兩端分別縛在自己和張無忌腰裡。兩人沿著雪山斜坡,手腳著地,一步步向有陽光處爬去。
那峭壁本就極陡,加上凍結的冰雪,更加滑溜無比,張無忌兩度滑跌,都是朱長齡使力拉住,才不致跌入下面深谷。張無忌並不感激,尋思:「你不過是想得那屠龍寶刀,哪裡是真的好意救我了?」
兩人爬了半天,手肘膝蓋都已給堅冰割得鮮血淋漓,總算山坡已不如何陡峭,兩人站起身來,一步步地掙扎前行。好容易轉過了那堵屏風也似的大山壁,朱長齡只叫得一聲苦,不知高低。眼前茫茫雲海,更無去路,竟是置身在一個三面皆空的極高平臺上。那平臺倒有十餘丈方圓,可是半天臨空,上既不得,下又不能,當真是死路一條。這大平臺上白皚皚的都是冰雪,既無樹木,更無野獸。
張無忌反而高興,笑道:「朱伯伯,你花盡心機,卻到了這個半天吊的石臺上來。這會兒就有一把屠龍寶刀給你,你拿著它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的也就只我一人!」
朱長齡叱道:「休得胡說八道!」盤膝坐下,吃了兩口雪,運氣休息半晌,心想:「此時雖然疲累,精力尚在,若在這裡再餓上一天,只怕再難脫困了。」站起身來,說道:「這裡前路已斷,咱們回去向另一邊找找出路。」張無忌道:「我卻覺得這兒很好玩,又何必回去?」朱長齡怒道:「這兒什麼也沒吃的,呆在這兒幹嗎?」張無忌笑道:「不食人間煙火更好,便於修仙煉道啊。」
朱長齡心下大怒,但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