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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蓮舟道:「正是。我恩師當年曾與郭大俠夫婦在華山絕頂有一面之緣,每當提起他兩位為國為民的仁風俠骨,常說我等學武之人,終身當以郭大俠夫婦為模楷。」他出神半晌,續道:「當年傳得《九陽真經》的三位,悟性各有不同,根柢也大有差異。武功是無色大師最高;郭女俠是郭大俠和黃幫主之女,所學最博;恩師當時武功全無根基,但侍奉覺遠祖師最久,自幼便得傳授,可說傳承最多。是以少林、峨嵋、武當三派,一個得其『高』,一個得其『博』,一個得其『純』。三派武功各有所長,但也可說各有所短。」
殷素素道:「那麼這位覺遠祖師,武功之高,該是百世難逢了。」
俞蓮舟道:「不!覺遠祖師不會武功。他在少林寺藏經閣中監管藏經,這位祖師愛書成癖,無經不讀,無經不背。他無意中看到《九陽真經》,便如念金剛經、法華經一般記在心中,至於經中所載博大精深的武學,他雖也有領悟,但所練的只是內功,武術卻全然不會。」於是將《九陽真經》如何失落,從此湮沒無聞的故事講給了她聽。
這事張翠山早聽師父說過,殷素素卻第一次聽到,極感興趣,說道:「原來峨嵋派上代與武當派還有這樣的淵源。這位郭襄郭女俠,怎地又不嫁給張真人?」
張翠山微笑斥道:「你又來胡說八道了。」
俞蓮舟道:「恩師與郭女俠在少室山下分手之後,此後沒再見過面。恩師說,郭女俠心中念念不忘於一個人,那便是在襄陽城外飛石擊死蒙古大汗的神鵰大俠楊過。郭女俠走遍天下,沒再能跟楊大俠相會,在四十歲那年忽然大徹大悟,便出家為尼,後來開創了峨嵋一派。」殷素素「哦」的一聲,不禁深為郭襄難過,轉眼向張翠山瞧去。張翠山的目光也正轉過來。兩人四目交投,均想:「我倆天上地下永不分離,比之這位峨嵋創派祖師郭女俠,可幸運得多了。」
俞蓮舟平日沉默寡言,有時接連數日可以一句話也不說,但自和張翠山久別重逢之下,欣喜逾常,談鋒也健了起來。他和殷素素相處十餘日後,覺她本性其實不壞,自幼耳濡目染,所見所聞者儘是邪惡之事,這才善惡不分,任性殺戮,但和張翠山成婚十年,氣質已大有變化,因之初見時對她的不滿之情,已逐漸消除,覺得她坦誠率真,比之名門正派中某些迂腐自大之士,反而更具真性情。
這時忽聽得馬蹄聲響,又自東方隱隱傳來,不久蹄聲從舟旁掠過,向西而去。張翠山只作沒聽見,說道:「二哥,倘若師父邀請少林、峨嵋兩派高手,共同研討,截長補短,三派武功都可大進。」
俞蓮舟伸手在大腿上一拍,道:「照啊,師父說你是將來承受他衣缽門戶之人,果真一點也不錯。」張翠山道:「恩師只因小弟不在身邊,這才時致思念。浪子若遠遊不歸,在慈母心中,卻比隨侍在側的孝子更加好了。其實小弟此時的修為,別說和大哥、二哥、四哥相比固遠遠不及,便六弟、七弟,也定比小弟強勝得多。」
俞蓮舟搖頭道:「不然,目下以武功而論,自是你不及我。但恩師的衣缽傳人,負有昌大武學的重任。恩師常自言道,天下如此之大,武當一派是榮是辱,何足道哉?但若能精研武學奧秘,慎擇傳人,使正人君子的武功,非邪惡小人所能及;再進而相結天下義士,驅除韃虜,還我河山,這才算是盡了我輩武學之士的本分。因此恩師的衣缽傳人,首重心術,次重悟性。說到心術,我師兄弟七人無甚分別,悟性卻以你為最高。」
張翠山搖手道:「那是恩師思念小弟,一時興到之言。就算恩師真有此意,小弟也萬萬不敢承當。」
俞蓮舟微微一笑,道:「弟妹,你去護著無忌,別讓他受了驚嚇,外面的事有我和五弟料理。」殷素素極目遠眺,不見有何動靜,正遲疑間,俞蓮舟道:「岸上灌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