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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遜一呆,叫道:「這女人是誰?是不是你老婆?」張翠山見他緊緊抓住殷素素,心中大急,說道:「她是殷姑娘,謝前輩,她不是你仇人的妻子!」謝遜狂叫:「管她是誰。我妻子給人害死了,我母親給人害死了,我要殺盡天下的女人!」說著左手使勁,殷素素登時呼吸艱難,一聲也叫不出了。
張翠山見謝遜突然發瘋,已厲無可理喻,當下氣凝右臂,奮力揮掌往他後心拍去。謝遜左掌回過,還了一掌。張翠山身子一晃,冰山上太過滑溜,一跤滑倒。謝遜飛起右足,便往他腰間踢去。張翠山變招也快,手一撐,躍起身來,伸指便點他膝蓋裡穴道。謝遜不等這一腳的招式使老,半途縮回,右掌往他頭頂拍落。
殷素素斜轉身子,左手倏出,往謝遜頭頂斬落。謝遜毫不理會,只使足掌力,向張翠山腦門拍去。張翠山雙掌翻起,接了他這一掌,霎時之間,胸口塞悶。殷素素這一下斬中在謝遜後頸,只感又韌又硬,登時彈將出來,掌緣反而隱隱生疼。但見謝遜雙目血紅,如要噴出火來,一隻大手又向自己喉頭叉來,忍不住大聲尖叫。
便在此時,眼前陡亮,北方映出一片奇異莫可名狀的光彩,無數奇麗絕倫的光色,在黑暗中忽伸忽縮,大片橙黃之中夾著絲絲淡紫,忽而紫色漸深漸長,紫色之中,進射出一條條金光、藍光、綠光、紅光。謝遜忽地吃驚,「咦」的一聲,鬆手放開了殷素素。張翠山也覺得手掌上的壓力陡然減輕。
謝遜背負雙手,走到冰山北側,凝目望著這片變幻的光彩。原來他三人順水漂流,此時已近北極,這片光彩,便是北極奇景的北極光。中國當時從來無人得見。
張翠山挽住殷素素,兩人心兀自評評亂跳。
這一晚謝遜凝望北極奇光,不再有何動靜。次晨光彩漸隱,謝遜也已清醒,不知是否忘記了昨晚自己曾經發狂,言語舉止,甚是溫文。
張翠山與殷素素均想:「他父母妻子都是給人害死的,也難怪他傷心。卻不知他仇人是誰?」生怕引動他瘋病再發,自不敢提及一字。……
如此過了數日,冰山不住北去。謝遜對老天爺的咒罵又漸增狂暴,偶然之間,眼光中又閃耀出野獸般的神色。張翠山和殷素素雖互相不提,但兩人均暗自戒備,生怕他又突然間狂性大發。
這一天血紅的太陽停在西邊海面,良久良久,始終不沉下海去。謝遜突然躍起,指著太陽大聲罵道:「連你太陽也來欺侮我,賊太陽,鬼太陽,我如有張硬弓長箭,一箭射你個對穿!」突然伸手在冰山上一擊,拍下拳頭大的一塊冰,用力向太陽擲去。冰塊遠遠飛出二十來丈,落入海中。張翠山和殷素素心下駭然,均想:「這人好大的膂力,我只怕一半的路程也擲不到。」
謝遜擲了一塊,又是一塊,直擲到七十餘塊,勁力始終不衰。他見擲來擲去,跟太陽總是不知相距多遠,暴跳如雷,伸足在冰山上亂踢,只踢得冰屑紛飛。
殷素素勸道:「謝前輩,你歇歇吧,別理會這鬼太陽了。」
謝遜回過頭來,眼中全是血絲,呆呆地望著她。殷素素暗自心驚,勉強微微一笑。謝遜突然大叫一聲,跳上來一把將她抱住,叫道:「擠死你!擠死你!你為什麼殺死我媽媽,殺死我孩兒?」殷素素身上猶似套上了一個鐵箍,而這鐵箍還在不斷收緊。
張翠山忙伸手去扳謝遜手臂,卻哪裡扳得動分毫?眼看殷素素舌頭伸出,立時便要斷氣,只得呼的一拳,擊在他背心正中的神道穴上。哪知這一拳擊下,如中鐵石,謝遜如野獸般嗬嗬而吼,雙臂卻抱得更加緊了。張翠山叫道:「你再不放手,我用兵刃了!」但見他毫不理會,當即抽出判官筆,在他手臂彎小海穴上重重一點。謝遜倏地回過右手,搶過判官筆,遠遠擲入了海中。
殷素素但覺箍在身上的鐵臂微松,忙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