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1/6 頁)
營帳內陷入沉默。
阿姒和婦人面面相覷,她看著對方的眸子,一時挪不開眼。
太熟悉了。
可她又說不上為何熟悉。
婦人凝著阿姒,目光落在她頸側,像極渴之人尋找甘泉。
阿姒知道,她在看她衣襟下的長命鎖,心裡疑惑散了一半。
她是衝著長命鎖而來,想必與晏書珩有故。因此再看一眼這含著愁緒的眼眸時,阿姒總算知道這熟悉來自何處。
晏書珩也有一雙漂亮的眸子。
只不過他眼裡總噙著溫煦如春的笑,婦人眼底卻是積年的愁緒。
這才讓阿姒一時想不起來。
她首先往至親去想。
然而據她所知,晏書珩的父親是長子,母親是祁氏女,常居佛寺。
不是父母,會不會是他的親戚?
她本以為他們押她過來,是與三叔和玉璽有關,但此刻見到婦人,阿姒不免換了個猜測,會不會是衝著長命鎖來?
她溫聲試探:“敢問夫人,可是您喚人把我帶來此處的?”
婦人回過神,恍惚搖頭。
“不是我。”
阿姒適才的猜測化為灰燼。
婦人又問阿姒:“女郎身上的長命鎖,像極我一位故人的物件,可否讓我看一看?你且放心,我不會拿走。”
阿姒見她並無惡意,又想著他們主帥未歸,或許能從婦人這尋求突破。
她取下長命鎖,小心遞去:“謝夫人體諒。這是我心上人自小佩戴之物,雖贈與我,但我也不敢輕易弄丟。”
婦人明白她的意思,聲音更為柔婉:“你放心,我會還給你。”
她接過長命鎖仔細端詳,長睫不斷顫抖,神情亦越發悲傷痛苦。
“這是他打的麼……”
阿姒聽得雲裡霧裡,以為他指的是晏書珩:“是他的父親留下的。”
婦人眼圈變得通紅,雖未哭泣,但雙手捧著長命鎖,胸口急劇起伏。一旁的侍婢忙上前輕拍她後背:“夫人,郎中說過,您不能動氣的啊……”
婦人很快平復,她將長命鎖遞還阿姒,低喃道:“多謝你。”
阿姒收回長命鎖,重新戴上。
婦人則在侍婢攙扶下落座,又示意阿姒也坐下。平復情緒後,她溫和道:“你那心上人,可是晏氏兒郎?”
阿姒不知是否該如實說,會不會對她和晏書珩不利?可看到婦人殷切期盼的目光,她想,或許她可以相信她。
阿姒點了頭:“您是他的親戚?”
婦人微愣,道:“那孩子他,他應當是我……是我故人之子。”
只是故人之子,眼眸又怎會生得幾分相似?說成故人,想必有苦衷。
但眼下阿姒更在意自己為何會被綁來。她正思量著要如何試探,婦人又問:“你那心上人,如今年歲幾何,生得是何模樣?又是什麼樣的性情。
”
阿姒瞧出了,這位夫人只關心與晏書珩有關的事。看來要想借她脫身,得先借著晏書珩拉近關係。
她隔著衣襟輕觸長命鎖:“他啊,他剛過二十三,個頭很高,比我高出一個頭。旁人都說他面若冠玉,是清雅溫潤的風華郎,是謙謙君子。”
但這些都是表象罷了。
那人很壞。
看似是如竹君子,其實是漂亮的毒蛇,溫柔繾綣之後是咄咄逼人的危險。總以捉弄、嚇唬她為樂。
可那樣工於心計、步步為營的人,卻會為了恩師的不理解而失落。也會不顧利弊權衡,去照顧一個可能會威脅到他利益和地位的先太子遺孤。
他還偏執、佔有慾又極強。
真是個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