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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白摸了摸下巴,忍不住笑了,這傢伙是兔子嗎,怎麼這麼喜歡在糙垛子裡貓著。
上到半山腰上,蕭白清楚地看到了葉絕,這會兒這傢伙沒扔石頭了,整個人趴在糙垛子裡,雙腿相疊,嘴巴里叼著根糙,似乎睡著了。
蕭白走過去之後,安靜站著居高臨下的打量了葉絕很久,不算濃的眉毛,眉峰上挑,不笑的時候看著有點犀利,但是睡著的時候會柔和很多,鼻樑挺直,像是一把槍,有傲骨的那種,唇角老是微微向上,好像總是在笑,當然嗤笑微笑鄙視的笑都有可能。
最好看的是什麼呢,還是那雙眼睛吧,目光很清澈,有慾望卻沒有雜念,無信仰卻有堅持,有些矛盾的東西在這小屁孩身上得到了不錯的融合,總之會讓人覺得很舒服。
蕭白目光幽暗,看了很久,他想其實這小屁孩的樣子已經在腦海里刻得很深了,從第一次見面直到現在,很多細節現在他閉上眼睛都能想到,可能直到自己死了都很難忘記。
這也算是一種命數吧,遇見一個人然後淪陷,雖然這詞用在自己身上,會覺得有點可笑,可真的是淪陷,因為除此之外,蕭白再想不到別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當然這可能跟他語文一直學的不太好有關係。
&ldo;隊長,小爺賣藝不賣身啊,&rdo;閉著眼睛的葉絕翹著二郎腿,神氣活現地說著,嘴角帶著點笑容,痞兮兮的。
&ldo;那我多出點錢,能賣身嗎?&rdo;蕭白失笑,蹲下身子坐在葉絕旁邊,把他嘴巴里那根都嚼爛了的糙根子拔出來,隨手扔到一邊。
&ldo;沒的考慮,&rdo;葉絕長嘆一口氣,直起身來盤腿坐好,看著夜色下的利刃基地,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些,不過還是有點疲憊。
&ldo;隊長,我得問你點事兒。&rdo;
&ldo;說吧。&rdo;
今天的任務,由於位置的原因,只有葉絕一個人聽到了那名老兵臨死前的話,他記得那個人蒼白的臉色,大腿上的傷口,還有那個人質小孩只是安靜的躺在他懷裡,身上根本就沒有老兵所說的炸彈。
葉絕一口氣將這些事情說出來,他憋得慌,真難受,急需要一個出口來宣洩,需要一個人來聆聽。
他說的太快了,口水幾乎把自己噎著,蕭白一直安靜的聽著,偶爾有點小動作,幅度也不大,直到葉絕都說完了,他轉過頭去。
葉絕的眼睛裡蒙著點水光,當然蕭白並不認為這是眼淚,如果一定要說是眼淚的話,蕭白想,那應該是因為同情和不忍。
&ldo;葉絕,&rdo;蕭白的聲音有點沉,像是匯聚了很多強烈的情感,最終卻只能以一種平靜的方式緩慢的透出,&ldo;你懷疑你當兵的初衷嗎?&rdo;
葉絕愣了愣沒有回答,於是蕭白繼續往下說:&ldo;還記不記得,你們入隊那天立下的誓言,要用生命來保衛自己的國家,這句話聽起來是不是像個口號,完全沒什麼實際價值?&rdo;
&ldo;我沒有這麼想……&rdo;葉絕的聲音不大,蕭白拍了拍他的腦袋,帶著安撫的力度,他指著進入基地的那條山谷,由那裡繞著整個利刃的後山劃了一圈,&ldo;這幾座山上埋了五名戰士的遺體,有些是殘缺不全的,這都是檯面上不能拿出來講的,其實他們可以要求安葬回自己的家鄉,不過所有人的遺囑都選擇了留在利刃。&rdo;
&ldo;每次我們山地越野,其實都能經過他們的墳,不過沒有墓碑,日曬雨淋的時間長了,連墳墓的位置都會有點難辨認。&rdo;
&ldo;葉絕,我們是軍人,戰爭時是國家的武器,或者犧牲自己或者消滅敵人,那時候我們沒得選擇,和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