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第六十四癲(第1/4 頁)
“跳下來。”
“我不敢……”
“敢爬不敢跳?跳,否則摔到要害,能讓你疼半年。”
臨雒應府中,後院那顆大槐樹之下,應念安無助的掛在樹上,喬遲冷漠的站在樹下。
“靠你自己,別指望我。”他薄唇一張,吐出來的話無情得很。
腳下離地面有點高,應念安懸在半空著實害怕,聞言,都快哭出來了:“為什麼?”
“男女授受不親。”喬遲說道。
他的話說得絕情,可當她實在堅持不住,鬆了手往下掉的時候,他還是身形一動,伸手接住了她。只是沒接穩,兩人一起栽倒在草地上,他做了她的肉墊子。
應念安從他的身上迅速爬起來,還沒來得及羞怯,鋪天蓋地的慌亂就攫取了她的心神。
喬遲身受重傷,來臨雒是養傷的!方才被她重重壓了一下,此刻他躺倒在草地上,雙目緊閉,面如金紙,牙關緊咬,渾身僵直,連脖頸上的筋脈都爆了出來,很明顯是疼極了。
斑駁刺眼的血漬在他的胸口緩慢洇開,她的鼻間聞到了冷松的清氣混雜著血的鐵鏽氣。
“傷口裂了!”
應念安大驚失色,立刻就要起身找人:“我去找大夫!”
他的手迅速抬起來,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
“別去,緩緩就行。”他的聲音聲若蚊吶,明顯比方才弱上許多。
說完這話,那隻手便鬆開,規矩的搭回了它主人的腹上。
闆闆正正的睡姿,蒼白如紙的面容,緊閉的雙目,胸口可怖的血跡,這一切看起來真是不吉利極了。
槐樹之下,應念安看著面前人的臉,腦海中只能想到四個字:駕鶴西去。
一想到他這個叱吒沙場的大將軍竟然是被自己給壓死的!她一時自責,眼圈一紅,眼淚迅速聚集起來,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為什麼要來接我,我掉下來頂多就是摔斷腿。”
她帶著哭腔說道:“你要是把命丟了怎麼辦。”
“我命硬,死不了。”
喬遲依然躺在地面上,眉頭緩緩皺起,“一點小傷,不是多大的事,不許哭。”
後來位極人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淮陰侯,在年少時也曾經死鴨子嘴硬。他嘴上說著一點小傷,可卻動也不動的在樹下緩了兩炷香,爬起來的時候還梗著脖子不要人扶。爬起來了以後,也不說話,自己垂著頭,攏著大氅,微微含胸,一步一步往臥房挪。
應念安自責又擔憂,生怕他舊傷復發,又諱疾忌醫拖著不看大夫,半夜暴死在床上,然後第一天護衛就從房裡抬出一具冰冷的屍體。
她心驚膽戰了一夜,第一天一早悄悄的去牆角偷看,看到他已經用完早飯,躺在了走廊的搖椅上,攤平了身子,等著曬太陽……
庾晴天送的醜風箏還掛在樹梢,但那時候,應念安已經無暇顧及它。
為了給喬遲賠禮道歉,
她認真的挑選了兩本絕版詩籍(),挑了一個天氣晴朗的好日子(),為他送上這一份薄禮。
“多謝十一叔父的搭救之恩,我選了兩本書,給您解悶。”
東廂的書房裡燃著清淡的薰香,喬遲坐在書桌前,手中翻著一本父親的藏書。他的氣色比之前好上了不少,看著終於不像是離黃泉只差一步的模樣。
聽到她說話,他眼都沒抬,兀自盯著手中的書頁,只是點點頭,抬手指著一旁的木幾,像是示意她放下。至於放下書以後該做什麼,他沒說,但看他那幅眼睛都黏到書上的樣子,不像是會抬頭與她客套。
應念安心領神會,自己這個小叔父少年老成,喜歡清靜,不喜歡說話,不喜歡客套。她已經表達過了自己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