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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一口氣終於呼了出來,躺在被窩了,全身盡被汗水浸透了。他躺在水津津的被窩裡,覺得自己熱得快被蒸熟了。他努力翻了個身,這時,他聽到客廳裡發出一聲微小的響聲。
他警覺地抬起頭,大聲問:&ldo;誰?誰在外邊?&rdo;
他連忙起身,衝到客廳。客廳裡燈光如華,他赤裸著身子,在每個房間裡找來找去,他覺得房間裡一定是進了老鼠了。予瀟最怕老鼠,如果家裡有了老鼠,她就會嚇得跳腳尖叫。
他把每一間房子都找了個遍,仍然沒有見到任何蹤影。慢慢的他的緊張也消退下去了,光著的身子上遍佈著汗水,此刻他竟有些微微的冷。他連忙到臥室去穿上了睡衣。
穿好了衣服,他呆呆地坐到床邊,默默地想著自己在睡夢裡做了一個什麼夢。由於醒來就急忙投入了一場尋鼠大搜捕,結果此刻他坐在床邊,竟將如此生動的夢境忘了個精光。
有一點點遺憾。由於忘了夢到了什麼,所以他的遺憾也很虛無,因此又對忘了夢境感覺不到有什麼特別的不快。
他想起了那杯散著香氣的茶水。於是,他走到客廳裡。茶水早已涼透了,他又將電熱水壺通上電。在等待水開的時候,他的眼睛又遊移到剛才扔下的畫架。
這時,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剛才那副簡略勾畫了幾筆的白紙上,似乎有誰動過,並且在陰影的地方,著力下了一些功夫,使得畫板上的頭像幾乎躍然紙外,如果不是五官完全空白的話,這副素描幾乎可以稱得上已經完成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記得自己曾經畫過這麼多了,他貼到畫架跟前,仔細看著那些筆觸,他可以堅信那些線條決不是他畫上去的。
一想到這,他就覺得毛骨悚然。這間完全屬於他的房子,此刻看起來就不僅僅只有他一個人,還有一個人(或許是鬼)目前也廁身其間,他們共用著一個住所。
他的心開始慌亂起來,餘光裡總是見到一些影影綽綽的幻象,等到他轉頭去直視的時候,卻又發現一切如故。
他連忙關了客廳的燈,急忙進了臥室,把門關嚴,鑽進被窩,關掉室燈,打算捂在被窩裡睡覺。他覺得一旦睡著了,就什麼也看不到了。臥室裡安靜極了,他能聽見自己鼻翼吸氣時發出的細小的哨聲,心跳的咚咚聲也開始撞擊著他的胸口,太陽穴跳動著,彷彿要爆開了。
他睜開一條細細的眼縫,不知為什麼他要看床對面的大衣櫃,那個櫃子面上有一面穿衣鏡正對著他的大床。
他在鏡子裡看到了一個人影,是站立著的身影。他嚇了一跳,連忙回頭向相反的床這邊望去,他以為鏡子裡反射出的是對面的影子,可是床這邊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他騰地坐了起來,順手去開燈,但是電燈的開關卻被他一下子扳斷了。他慌亂中跳進客廳,當他去開客廳燈的時候,他耳朵清清楚楚聽到畫板上發出鉛筆在紙上劃動時所發出的沙沙聲。
他被嚇壞了。
這時的他不再去尋找有沒有藏在牆角的老鼠,他清晰地知道現在自己的家裡進來了不乾淨的東西。
牆上掛鍾指著23:50。
他害怕極了,可是他不知該怎麼辦,慌忙之中,他竟撥通了予瀟的手機。響了很長時間,沒有人接。他覺得奇怪,這個時候她怎麼會開著手機卻不接電話呢?
他又撥打過去她的電話,還是一直響著但沒有人接。對電話沒有接聽的奇怪感覺慢慢演變成他的一股憤怒,他心裡想,她此刻不接他的電話,一定是跟什麼人在一起!他一遍遍地撥打著予瀟的手機,在不斷撥打電話的時候,他的心思漸漸轉到對予瀟的憤怒上,竟將剛才的害怕慢慢地淡了。
的頭又像刀劈似的疼。
他明知予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