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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時選擇止損,是很需要決斷能力的。」
「……你說什麼?」陸恆林注意力全在他眼神裡,一時之間什麼都沒有聽進去。
「我是說當機立斷是個很好的選擇,其實很接近你過去的行事風格。」夏成蹊真的完全不似之前那樣,態度轉變了很多,連他愣神都能耐心地接受。
陸恆林敏銳地從他話語裡捕捉了一些資訊,「那看報告內容,我應該早就這麼選擇了,可是並沒有……那就是說我現在還是考慮不周,這裡面肯定還有我沒發現的東西。」
說到最後,他有些挫敗。
無論他多麼努力,想要追回這些空白都是那麼艱難,不知道夏成蹊對他還有沒有期待,可是他自己卻會覺得很對不起他的努力。
「幹嘛這麼急著否定自己?」夏成蹊無奈,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回來,放在他面前。
陸恆林雙手支著自己的腦袋,試圖放空一會,「不用安慰我,我還受得了。」
「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資料,這是星源最早的子公司之一,是你父親一手創立的,所以……我猜得到你之前一直試圖保全這間子公司的用意,因為這是你父親的心血,因為你不是一個眼裡只有利益的冷血商人。」
最後那句話,讓陸恆林的心頭一震,如果是別人,他會覺得這句話只是恭維,可是夏成蹊是最有資格指責他冷血無情的人,他卻並沒有這樣說。
「過去的我,不是嗎?」他遲疑地問,仍然不安,擔心這只是夏成蹊心軟對他的安慰。。
他問的是「冷血」兩個字,夏成蹊應該最有發言權,因為他是那個因為自己多年在外漂泊,嘗盡了各種苦難,還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的人。
「當然不是。」夏成蹊神色輕鬆。
陸恆林怔怔注視著他,眼眶酸楚。夏成蹊臉上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懟,反而看起來很平和,很溫柔。無論他做過什麼,哪怕兩人並沒有說出口和解,可他說出的這四個字,卻是對他過往那些行為的寬恕。
像是背負的罪孽終於有了償還的可能,他如釋重負,心頭百感交集。
「如果在儘量不結束子公司的情況下呢?還有別的想法麼?」
陸恆林心頭湧動,只能低頭掩飾自己的情緒,「我需要再自己研究一下之前的報表,想想其他的可能性。」
「好。」夏成蹊站起來離開了書房。
陸恆林試圖繼續思考,卻因為心中不斷的激盪,對著複雜的報表心靜不下來。他站起來想出去透透氣,走下樓梯的時候聽到廚房裡有響動,就停下了腳步探頭去看,看見夏成蹊半個側影,正
在廚房裡不知道忙碌什麼。
那個有些模糊不清的場景,卻讓他心頭一下子熱了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希望時間就停在這裡,他們都不要再變化,這樣相伴下去,在廚房橘色的燈光裡,讓他懷著那麼一點美好溫暖的期待,或許明天他們會變得更好,或許總有一天他們會有再親密無間的機會。
甜甜的香氣一點點從空氣裡逸散出來,像是那種西餅屋裡的味道,混合著奶香,他遲疑了好久才意識到這是什麼氣味。
「下來吧,吃點餅乾,也沒有要你幾天就速成掌握一切。」夏成蹊在下面探頭叫他。
陸恆林怔怔地一步步走下去,站在餐桌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夏成蹊戴著隔熱手套,把烤盤從烤箱裡端出來,一塊塊簡單橙黃的餅乾躺在烤盤紙上,看起來酥脆香甜,雖然並沒有造型,但有種樸實的好賣相。
「怎麼想起來烤餅乾?」陸恆林忍不住問他。
「開會間隙我給評估你心理狀態的醫生打了個電話,他說結果不錯,但是家裡溫馨一點,生活化一點對你完全恢復會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