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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再睜開眼,就是很多年過去了,別人告訴他說,他們已經從漸行漸遠,到了勢不兩立的地步。
其實現在坐下來,想要再吃這頓早飯,已經太遲了。
「要培根嗎?」夏成蹊轉頭問他。
陸恆林知道自己現在高中生式的緬懷過去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夏成蹊已經成為了殺伐決斷的成年人,不會再像他一樣懷有這種情緒,只會比從前更加變本加厲地讓自己過得很悽慘。
他低下頭掩飾自己此刻的脆弱,「為什麼不呢?」
夏成蹊將餐盤放在他面前,嘲諷地說,「你這是哪個三流電影裡學的對峙臺詞,吃個早飯而已,你見過我這樣把飯做好端到你面前的對手嗎?」
陸恆林原本的情緒一下子就被沖淡了,他拿起叉子去狠狠地戳煎蛋,並沒有蛋黃流出來,他不喜歡半熟的煎蛋,這點夏成蹊一直都記得,所以偶爾做早餐的時候會把他的煎蛋先盛出來。
可是這些又有什麼值得去感動的呢,這個記得自己早餐喜好的人,已經掌握了曾經屬於自己的一切,這一點點施捨,又算什麼呢?
夏成蹊放下一部手機,「新的手機,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聯絡我。」
「我不會需要你。」
「啊,我忘了,你是有騎士的公主。」夏成蹊端著自己的早餐在他對面坐下。
「夏成蹊。」
「生氣啊?」夏成蹊得意,「可是你現在就必須忍耐啊,而且比從前還要忍耐更多,高中生。」
陸恆林氣到失語,只能選擇低頭吃自己的早飯。
早飯之後,夏成蹊很快換過衣服要去上班了。
他一身深灰色高定西裝,顯得長身玉立又高貴,褪去了曾經的青澀,也收起了那種帶著溫柔的無辜的神情,完全是一副成年精英的模樣。
他前所未有地覺得夏成蹊很陌生,這個人不再是自己記憶中那個小蹊的事實,第一次如此清晰。
「你記得——」夏成蹊話說到一半頓住。
陸恆林回過神,他意識到自己看著夏成蹊露出了悵惘的表情,心裡懊惱,只能沉默著板起了臉。
夏成蹊卻沒有第一時間嘲諷他,也沉默了片刻,才說,「復健醫生還有一個多小時才來,你可以去睡一會。」
陸恆林鬆了一口氣,為夏成蹊這片刻的仁慈,而心裡有種莫名的感觸。
等到巨大的宅子裡只剩下他一個人,陸恆林才慢慢地站起來,行動遲緩地四下裡看看。
他年少時候也想像過很多年後的自己是什麼樣,卻沒想到睜開眼很多年後就來了,而他孑然一身,失去了親人,也失去了並不記得擁有過的金錢權力,自己也淪為一個被人拿捏的傀儡。
這個人,還是他曾經很在意……一直都很在意的人。
他的確很累,傷勢初愈的他精神並不是很好,早起折騰了好久,倦意早已在周身瀰漫了。上樓的時候,他發現木質臺階都被貼了一層特製的貼膜,他這樣不良於行的人想要上臺階,既避免了可能的危險,也沒有預想中的費力。
韓秉正果然是個妥帖的助理,對著夏成蹊太慫這點就原諒他吧,他想。
他推開自己的房間門,屋子裡面的陳設也沒有大變,只是多了一些電子產品,床頭還放著幾本經濟學相關的原文書籍。
他疲倦地躺在床上,拿過床頭的遙控器,觀察了一會,按下遮光窗簾的按鈕,然後開啟了床頭燈。他從床頭櫃的抽屜裡發現了一瓶全英文的藥物,仔細閱讀發現是助眠用的。
原來成年之後他壓力大到會失眠嗎?
陸恆林嘲諷地想著,眼皮已經很沉很沉,那現在挺好的,身體沒有完全康復,復健又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他甚至連難過都顧不上,疲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