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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食仇人血肉，滋味如何?我想，或許並不美味罷。&rdo;

&ldo;這位官家，你可知食人肉，是會上癮的。&rdo;那人沙啞著嗓子，緩緩道。

忽陀汗毛聳立，沈綏默然。良久，沈綏道：

&ldo;所以你吃了雲安寨兩個誤闖入周家村廢墟的小孩，還有一個老人嗎?&rdo;

張大娘子搖了搖頭，道：

&ldo;我沒吃，是她要吃。&rdo;

沈綏看了一眼床板上那個腐爛的人，眉頭蹙得更緊了。

&ldo;她有病，要吃人的心肝，才能治病。可是……吃了，她還是死了……&rdo;張大娘子道。

沈綏心口堵得慌，喘不上氣來。

&ldo;你認識周大週三嗎?&rdo;沈綏問道，她的語氣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ldo;認識……&rdo;

&ldo;朱元茂在哪裡?&rdo;沈綏問，她的這個問題，似乎與上一個問題沒有表面聯絡。但細想，還是有的。

她緩緩指了指竹屋西北角一塊地板，再無言。

沈綏向外道：

&ldo;進來幾個人，把那地板撬開。&rdo;

有幾個膽大的府兵拿著撬棍進來了，沈綏又對忽陀道：

&ldo;把竹籃給我。&rdo;

忽陀將那一直提在手中的竹籃遞給了沈綏。沈綏揭開竹籃覆蓋的藍布，將籃子放在了張大娘子的眼前，道：

&ldo;多謝你的繩索，救了我的命。我當時劈開了一具懸棺，那是你辛苦打造雕琢的，我心中過意不去。懸棺落入江中毀了，身軀也被山魈分食了，只剩這條手臂。&rdo;

沈綏明顯的感受到她的呼吸越發急促，隱有胸瘺之聲。但她已失去了發怒的氣力，最後只是頹然道：

&ldo;第幾個懸棺?&rdo;

沈綏回憶了一下：&ldo;中間偏西那一列，從下數第五具懸棺。&rdo;

&ldo;他是我小舅舅……&rdo;她道。

沈綏默然。

&ldo;這手臂，焚了，斂了灰，撒入江中罷。你為他上柱香，就在那下面，有他的牌位，他叫周應。他不會怪你的，他生前，最是與人為善。還有…還有我阿妹……&rdo;張大娘子絮絮叨叨地說著。

沈綏道：&ldo;好。&rdo;

地板被撬開了，沈綏帶著人進入其間。這是一條長長的地道，並無人工雕鑿的痕跡，是天然形成的。空間不大不小，剛好夠一個人站立著通行。地道先是向內深入了一里多，又向下延伸幾十丈，最後抵達洞口。一出洞口，便是一個十丈見方的窟室，正北的方向，擺放著一張碩大的牌案，其上疊放著八十多座牌位。

全是周家村人的牌位。

牌案前，有著更讓人震驚的景象。一個碩大的十字架立在地面之上，一個人被頭朝下綁縛其上，雙臂張開，雙足併攏，脖頸被割開，血已經流了滿地。那傷口不大，血水恐怕流了很久才流乾，這種死法有多折磨，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曉。地面上的血尚未完全乾涸，恐怕他徹底死去也就是這兩日之間的事。

洞窟內瀰漫著血腥氣與腐屍氣，那個綁縛在十字架上的人，也即將開始腐爛。

沈綏有些心悸，腳下一滑，沒站穩，差一點摔到。幸虧身旁的忽陀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她才不至於太過失態。

&ldo;大郎!&rdo;忽陀很是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