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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仵作判斷,他們的死因並不是溺水而亡,他們鼻腔、肺中並無泥沙,落水前就已閉氣了,很可能是早已被人蒙死。這麼多的間接證據,我已然可以確認張越案與周家村滅村案關聯。&rdo;
&ldo;可這與朱元茂到底有何聯絡?還有朱元茂的表親盧子修一家滿門被滅的案子,難道說,是朱元茂滅了周家村。倖存下來的周大一家,又滅了盧子修一家,最後殺死了朱元茂?&rdo;張若菡問。
沈綏笑了,道:
&ldo;你說的沒錯,這就是兩起復仇案。佛家總說冤冤相報何時了,這可不正是冤冤相報嗎?不過,並非是朱元茂滅了周家村,而是盧子修滅了周家村。而盧子修一家也並非是周大一家殺死的。&rdo;
&ldo;此話怎講?&rdo;張若菡疑惑地看著沈綏。
&ldo;盧子修滅門案發生在一年半前,那時,周大還在京畿一帶服役,他沒有作案的條件。&rdo;沈綏解釋道。
……
忽陀看到,就在不遠處的江灘盡頭,有一處廢棄的船塢【注】,火光就是從船塢中照亮的。
他加快了腳步,向著廢棄的船塢行去。出來時走得急,他沒來得及帶武器,如今手邊只有馬鞭一條,還有腰間從不離身的一柄彎刀。
隱約間,他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那船塢中的人,似乎並非是什麼善人。這是他在大漠中摸爬滾打許多年養成的野性嗅覺,他一向很相信自己的判斷。
很靠近了,他放緩了腳步,手按在了刀柄之上。船塢高百尺,進深數射,藉助天然的洞窟修建而成,如今其中大半是空的,四面的木竹腳手架零零散散,幾處已然斷裂坍塌。角落裡堆積著幾摞原木,也早已落滿了灰。
船塢內側架子上掛著火盆,火光透過縫隙照到外面的夜色中去,這便是他看到的火光來源。火光映紅了忽陀的面頰,近些日子在外行路艱苦,疏於打理,面上的絡腮須髯已經長長了好幾寸,深目高鼻的面容依舊英俊,鬍鬚給他平添了幾分滄桑與成熟。彎曲棕黃的發,被他努力地束成髻,但無奈的是,依舊有幾綹不服貼地垂在額前。他面上髒兮兮的,還有幾處劃傷,顯得頗為狼狽。一雙碧綠的眼顯得警惕又凝重。
整個大唐船塢本就少,這種天然洞窟形成的船塢更是極其少見的,只有在造船業非常發達的夔州才能看到。
江風更冷了,忽陀緊了緊身上的大翻領胡袍。看到火盆下有幾根備用火把,他取了一根,點燃,舉著,緩緩步入了船塢深處。
船塢深處,越發陰暗了,火光將忽陀的影子投在崖壁之上,顯出詭譎的姿態。他看到船塢最深處,出現了人生活的痕跡。有一處簡陋的竹屋,就歪歪扭扭地搭建在船塢內。竹屋外,門旁,擺著泥磚砌成的小泥爐,其上擱著一口補過兩次的鐵鍋。火是滅了的,鍋裡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一旁擺放的木盆裡,蓄著半盆清水,浸著兩隻碗,兩副筷。貼著竹屋外牆,摞著一捆捆風乾後劈好的乾柴。
竹屋的牆壁上,掛著漁網,而就在距離竹屋下不遠處的塢口下,繫著一艘小舟,就是最貧窮漁民的小舟,最多不過撈魚一石,再多就盛不下了。
忽陀無意識地吞了口唾沫,握緊了後腰的刀鞘,站在竹屋門前,出聲喊道:
&ldo;漁家,可有人在!&rdo;
等了一會兒,沒有人應。他蹙了蹙眉,再喊:
&ldo;打攪漁家,我有急事,求助漁家!!&rdo;
還是沒有人應,忽陀抬手向門,打算推門而入。就在他剛把手放在門扉上時,&ldo;喀嚓&rdo;,老舊失修的門扉吱呀而開,一張可怖的臉出現在了火光之下。這張臉之陰沉、之詭異,讓忽陀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