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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綏正在自己書房中執卷讀書，響起敲門聲，沈綏道：

&ldo;進來。&rdo;

一襲淡紅襦裙的伊顰推門而入，隨即轉身掩好了門。

&ldo;顰娘……&rdo;沈綏放下手中書，低聲喚道，&ldo;蓮婢怎麼樣了?&rdo;

&ldo;病得挺嚴重的，好在時間不長，施了針控制住了。我偽裝張家老夫人請來的大夫，留了方子在那裡，但願她們能用。不用也不打緊，施過針應當就無事了。&rdo;

沈綏喉頭哽了哽，最後只是道了一句：&ldo;這便好。&rdo;

顰娘定定地看著沈綏，半晌道：

&ldo;你不親自去看看她?自己分明擔心到把書都拿倒了。&rdo;

沈綏低頭看了一下方才拿在手裡的書，確實是拿倒了，她根本就沒看進去，只是裝作若無其事，一心等著顰娘回來。

沈綏苦笑：&ldo;她派了盲女整日整日地看著我，那盲女非比尋常，我只能收斂行為。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去看她?&rdo;

&ldo;你何苦瞞著她，引得她猜忌不已，徒勞心神。&rdo;顰娘皺眉道。

&ldo;時機未到，不可告與她知。我不願過早卷她進來。&rdo;沈綏低頭。

&ldo;你以為這樣就算保護她了嗎?就憑她那個性子，固執起來，誰都拉不回來。她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危害我們計劃的事，你又該當如何?赤糸，她已經卷進來了，你必須要為她的安全，我們所有人的未來負責。&rdo;顰娘很少這般語重心長地與沈綏說話，這一次，她真的生氣了，也心疼了。病榻上那一聲&ldo;阿孃&rdo;，直直戳進她心窩，眼淚都差點掉下來。她太心疼張若菡了，這個孩子，每每提起她，都讓顰娘眼眶泛淚。

沈綏偏著頭盯著不遠處牆壁上掛著的那柄雪刀，雙唇抿成一道緊緊的細線，捏著拳頭一言不發。

良久，她長長嘆一口氣，道：

&ldo;顰娘，容我思量。但是不論如何，現在都不是時候。我必須要先與瑾月建立關係，才能考慮之後的問題。而瑾月與她，剪不斷理還亂。在此之前，我不能與她相認，否則我倆該如何去面對瑾月?沒了瑾月，我們的大事，又該從何談起?&rdo;

顰娘無奈搖了搖頭，道：

&ldo;也罷，你總有你的打算，我亦不該感情用事影響你的決斷。赤糸，但願你不要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不要忘了，永遠都還有那樣一個人在等著你，她等了你十六年，這份沉甸甸的感情，才是你最不能辜負的。&rdo;

顰娘離去，沈綏起身，來到半開的窗牖旁，望著窗外的青竹，深深嘆出一口濁氣。窗牖旁的鳥架上，白尾雨燕黑豆般的眼睛正疑惑地看著眼前的這人。沈綏轉身到鳥架旁，取了鳥食餵雨燕吃，單手托起鳥兒，道：

&ldo;好燕兒，今次多謝你提醒我她病了。再託你替我細細看顧她，她身邊若有不周到之處，定要與我說。&rdo;

說罷手一抬，白尾雨燕再度展翅飛去。

離人萬裡終有歸，故人相見不相識。一別三千秋，忍斷腸，忍斷腸!鬥轉間前塵已盡滅，刀鋒向斬仇絲網，不敢忘。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專門獻給蓮婢姐姐。雖然文章不過三十章，還尚短。不過張若菡的人物形象已經建立起來了。在我心目中，她是一個無比叛逆的女人，無比堅強的女人，無比固執的女人，無比專注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是強大的，但也是脆弱的。她可能缺乏了韌性，因而在遭受打擊時難以承受，甚至於患上心理疾病。

十六年前的張若菡與現在的她又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