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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與他在一起。我看著他將那管他覺得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恢復生命的化學與物理過程的藥劑注射入了屍體靜止的血管。事情有一個非常可怕的結果‐‐我們剛開始幾乎被嚇得精神錯亂,但後來卻覺得那是因為自己的神經繃得太緊了‐‐而韋斯特在那之後落下了一種逼人發瘋的錯覺,他總覺得有東西在侵擾和獵殺他。那具屍體並不是特別的新鮮;顯然,想要讓復活者擁有正常的心智,屍體必須非常的新鮮;隨著老房子被大火燒毀,我們也沒辦法再把它重新埋進土裡了。如果我們能知道它最後有沒有被埋進土裡,事情可能會好一些。
經歷過那件事後,韋斯特在一段時間裡停止了自己的研究;但熱情最終還是慢慢地回到了這個天生的科學家身上,他開始重新糾纏學院裡的老師,懇請他們提供一間解剖室和新鮮的人類樣本,好讓他繼續那項他自認為無比重要的研究。不過,他的請求全都落空了;因為哈斯利博士的禁令執行得非常堅決,而且其他教授也都贊成領導者的決定。在他們看來,那些有關復活技術的理論基礎,只是一個狂熱的年輕人所作出的幼稚奇想而已‐‐韋斯特是個身體瘦削、頭髮發黃的年輕人,有著一雙帶著眼鏡的藍眼睛與柔和的聲音,這幅模樣很容易讓人忽略他那冷酷無情的頭腦所蘊含的非同尋常‐‐近乎惡魔般‐‐的力量。我知道現在的他和那個時候沒有區別‐‐因此我感到不寒而慄。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面孔變得越來越堅定,但卻沒有顯出老態。現如今,塞夫頓精神病院裡發生了那樁不幸的災難,而韋斯特也失蹤了。
在我們大學生涯的最後一個學期裡,韋斯特曾因為一場口頭爭論極不友好地頂撞了哈斯利博士。然而由於好心的院長謙恭得體,那場爭論反而讓韋斯特陷入了難堪。那時候,他覺得自己不需要也沒有理由延緩那項無比偉大的研究工作。當然,在畢業之後,他可以隨心所欲地投身進那項事業,但他卻希望趁著自己還能使用大學裡的優質儀器時開始研究工作。由於那些恪守傳統的老頭們一再忽視自己在動物實驗中取得的奇怪結果,並且始終堅持否定復活技術的可行性,作為一個講究邏輯的年輕人,韋斯特感到了難以言表的厭惡與困惑。只有在真正成熟之後,他才能理解&ldo;教授‐博士&rdo;這類人在思想上自我設限的習慣‐‐那是被可悲的清教徒思想一代代薰陶出的結果;這些人心地仁慈,有良心,某些時候還會表現得文雅而和藹,但卻總是偏執、狹隘、束於傳統,而且缺乏廣闊的眼界。時代對於這些不夠完整,但卻有著高尚靈魂的人要仁慈得多,他們所能犯下的最糟糕的罪惡只是太過膽怯而已,而他們面臨的最終懲罰也只是因為在知識理論上犯下的錯誤遭到大眾嘲笑‐‐像是托勒密的地心說,加爾文主義,反達爾文主義,反尼采主義以及各種各樣遵守安息日的行為,還有禁奢令。年輕的韋斯特儘管有著非凡的科學知識,卻對和善的哈斯利,以及他那些博學的同僚沒有什麼耐心;他漸漸地產生了一種越來越強烈的憤恨,同時渴望用一種令人驚訝,富有戲劇性的方法向那些頭腦愚鈍的卓越人物證明自己的理論。和絕大多數年輕人一樣,他沉溺在精心構思的白日夢裡,想像著復仇和勝利,想像著自己寬宏大量地原諒了那些對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場瘟疫獰笑著走出了地獄裡的噩夢洞穴,致命地降臨到了阿卡姆城。當它開始蔓延的時候,我與韋斯特剛從大學裡畢業,但卻仍然參加了學校的夏季課程,做一些額外的工作,所以當瘟疫以魔鬼般的狂暴速度在城裡爆發時,我們倆正好就在阿卡姆。雖然沒有拿到行醫執照,但我們已經有了學位,因此當患者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