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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說一遍,我並不知道那晚我們要去尋找什麼。很顯然,這一定和沃倫隨身帶著的那本書有關‐‐他在一個月前從印度帶回來了那本由無法解譯的文字編寫而成的古書‐‐但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我們要去尋找什麼東西。你們的目擊證人稱,他看見我們在十一點半的時候出現在蓋恩斯維爾山,並且朝著大柏樹沼澤前進。這可能是對的,但我已經記不清楚了。深深烙在我靈魂裡的只有一個情景,而那個情景發生的時間肯定是在午夜之後,而且是午夜過了很久之後;因為,我記得水汽繚繞的天空中正高掛著一輪虧缺的新月。
那個地方有一片古老的墓地。這片墓地非常古老,甚至那些從遠古歲月裡留下的各種符號與印記也讓我覺得戰慄不已。墓地位於一處又深又潮濕的窪地中,周圍生長著茂盛的雜草、苔蘚以及各種倒伏著的奇怪灌木。空氣裡有一種模糊的惡臭,我有點兒胡思亂想,荒唐地覺得那是風化分解的石頭所散發出的氣味。我們的周圍滿是荒廢與枯朽的痕跡,我甚至覺得,這種致命的死寂已經持續了數個世紀,而沃倫與我是頭兩個闖進來的活物。這種想法一直讓我心神不寧。在山谷的邊緣,一輪虧缺的蒼白月光透過那彷彿是從某些前所未聞的地下陵墓裡飄散出來的可憎水汽凝視著我們。借著它那不斷變換的微弱光輝,我能勉強辨認出一排排令人嫌惡的石板、甕盅、塔碑以及陵墓建築;眼見之處全都搖搖欲墜,所有東西都覆蓋著青苔,沾染著濕氣,半遮半掩地潛在繁茂得不太正常的植物後。我還記得一些我們在這座可怖墓地裡的所作所為,而記憶裡第一個清晰生動的情景便是與沃倫一同走到了某座半塌的墳墓前。接著,我們似乎扔下了一些一直背在身上的重物。然後,我拿起了一盞手提式電燈和兩把鏟子,而我的同伴也拿著一隻類似的提燈,並且還帶著一個可攜式的通話裝置。我們沒有說話,因為我們似乎都知道該幹些什麼。我與沃倫毫不遲疑地抓起了鏟子,清理了地面上的雜草,接著又鏟起了覆蓋在這座扁平古墳上的泥土。不久,我們便將由三塊巨型花崗巖板組成的墓穴表層整個地挖了出來。在挖出了墓穴表層之後,我們又退後了一段距離,仔細研究了墳墓周圍的環境;沃倫似乎在心裡盤算了一會兒。接著他回到了墳墓前,用自己的鏟子當作槓桿,試圖將石板挪到附近一堆可能是紀念碑坍塌後留下的石頭廢墟上。但他並沒有成功,於是轉向我,示意我過去幫他一把。最終,在我們的努力下,那塊石頭終於鬆動了。接著,我們抬起了石板,將它翻倒在一旁。
撬開石板之後,我們看到了一個漆黑的洞口。一股有毒的瘴氣從洞裡湧了出來,噁心得讓我們充滿恐懼地倒退了幾步。不過,稍作停頓之後,我們再次接近了那個深坑,發現洞中散發的氣體已經不那麼難以忍受了。手中的提燈照亮了一段石頭階梯的頂部,階梯上還濕淋淋地流著一些泥土中的噁心漿液。階梯的兩側是覆蓋著硝石鹽殼的潮濕牆壁。這時,我的記憶裡第一次出現了聲音。雖然被無數可畏的事物環繞著,但沃倫的聲音卻顯得不可思議的鎮定,他用他溫柔的男高音對我說:
&ldo;很抱歉,我必須要求你待在地面上,&rdo;他說,&ldo;讓像你這樣精神脆弱的人到那裡面去,簡直就是一種犯罪。即便你已經讀過那些古書,我也告訴過你一些事情,但你沒法想像我將看到的東西,也沒法想像我必須要做的事情。那是魔鬼般的工作,卡特,我懷疑一個沒有堅強意志的人在看完那一切後恐怕沒辦法神志清醒地活著回到地面上來。我並不想冒犯你,老天在上,如果有你陪著我,我會非常高興;但在某種意義上,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而我不能將一個像你這樣精神緊張的傢伙帶進死亡或瘋狂中。我告訴你,你沒辦法想像那些事情!但我保證,我的每一步都會透過電話告訴你&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