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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愛的小妹在這個飄雨的冬日辭世,要奪走她是如此簡單的事,僅僅因為有人動了念頭,然後輕描淡寫地拍出了一掌。
唐夢至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襲擊,她甚至沒有問。所剩的時間實在太短,還有更重要的話要說。
可是我知道她為什麼會死,知道得清清楚楚。
我聽到了破碎的聲音。
有多少東西正隨著或者即將隨著唐夢的逝去破碎呢?我無法衡量,更無法阻止。我辛苦建立的世界在此之前早已支離破碎,修補的速度永遠比不上毀壞的速度。
我沒有計算自己一動不動坐了多久,懷裡唐夢的身體漸漸變冷了,我把她輕輕放回床上,讓她舒服地躺好。
剛站起身來眼前就是一片鋪天蓋地的昏黑,這陣暈眩來得既猛烈又持久,我用力按住胸口,裡面一陣陣窒息般的悶痛,像有一把小刀在來回翻絞。我對這種痛楚並不陌生,回到唐門後疼過好幾次,都沒有現在這麼厲害。跟著口中一陣陣腥甜,鮮血很快浸透了右半邊衣袖。
門開了,我聽到雜亂的腳步聲,我被攙扶著坐下來,頭頂傳來褚隱南的聲音:“快讓陳大夫進來。”
過了一會兒,眼前慢慢亮起來,剛才的昏眩似乎過去了。知覺一旦恢復,立時覺出手足冰冷,身上的裡衣都被虛汗浸透了。我移開大夫搭在腕脈上的三根手指,淡淡道:“不必費心了,我自己開一副藥方,吃了很快就會好。”
鬚眉皆白的老大夫不肯就走,端詳了一會兒我執筆寫出的藥方,眉頭越皺越緊,好在雖然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總算什麼也沒說就讓藥童去按方煎藥了。
再過些時候,一副棺木擺到了門外。唐夢不可能一直躺在床上,必須到別處去睡……我還是不許別人碰她,自己把她抱進去。藥童送來的藥汁苦得不象話,卻令我精神好了許多,手足也有了些力氣。
我木然地望著丫鬟們來來去去更換被褥幔帳,擦拭地上的血跡,整個房間很快就煥然一新,就像什麼也不曾發生。
褚隱南一直站在旁邊,直到所有人做完事情退出去。儘管臉色有些蒼白,他的神情還算鎮定。
我默默看了他一會兒,終於開口問道:“為什麼?”
褚隱南的唇角不易察覺地抽搐了一下:“你還是察覺了。”
“可惜察覺得太晚。”我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的眼神,發現他只略微驚慌一下就完全鎮定下來:“你並非庸才,卻做了庸才只有庸才會做的事。如果沒有你的默許,唐夢一開始就出不了包圍圈,更不會落到左益州手上;天盟分舵防範森嚴,左益州卻可以帶著唐夢直接出現在我面前,自然是與你早有默契。”
還有,短兵相接的一剎那,如果他肯幫忙而不是阻撓,唐夢很可能不會死。我沒有把這個想法說出口,一旦宣諸於口,我說不定會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態度還是很鎮定:“不愧是唐門掌門,果然明察秋毫。”他突然諷刺地一笑,“只是若非託庇於左家少主,還是什麼也做不了。”
我淡淡道:“我能做什麼,你等會就會知道。劍南霹靂堂與唐門仇深似海,你之前不向唐門光明正大地尋仇,卻暗地去害一個與你無冤無仇的女孩子,你也配做男人麼?”
褚隱南沉默一下,臉色忽然發白了,“你剛才對我下了毒?”
我沒有回答他,在這種情況下,不回答遠比回答更有威懾力。我沒有下毒,只是在他扶我的時候用了一種令人在幾個時辰內內力全失的迷藥。
褚隱南等了一會兒,眼裡漸漸透出了絕望,然而絕望一閃而逝,他居然又平靜下來:“我與唐門沒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霹靂堂當初逐我出門,令我受盡屈辱,我入了天盟就等於再世為人。”
他的臉上掠過一抹怨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