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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過推拉門,走進波特&iddot;格林的臥室,這個房間很久之前是餐廳。那時候洛杉磯還是個年輕的城市,炎熱乾燥,塵土飛揚,地處沙漠深處,成排的桉樹沙沙作響,街道兩旁種滿了枝葉寬大的棕櫚樹。
這一切都讓人回想起以前,彼時的餐廳是個夾在兩扇面向北邊的窗子中間的內嵌式瓷器櫃。櫃門上鑲有格子花紋,門後放著些書籍。書並不是很多。波特&iddot;格林並不是一個熱愛閱讀的人。
臥室的床緊挨著東面的牆壁,牆壁另一面是早餐室和廚房。床凌亂不堪,裡面放著樣東西,但喬&iddot;貝提格魯並沒有心思去檢視到底是什麼。床的另一面曾是一扇迴轉門,但後來被換成一扇實心門,牢牢地嵌在門框裡,上面還裝了一個轉動門閂,門閂很短。
喬&iddot;貝提格魯想,他在門縫裡看到的是灰塵,因為他知道這扇門很少開啟。但是門閂很短,這很重要。
他穿門而入,來到一段短短的過道,過道上面是樓梯,一路穿過大廳,直接連通房子另一邊曾作為縫紉室的浴室。樓梯下有個壁櫥。喬&iddot;貝提格魯開啟壁櫥的門,擰開燈的開關。角落裡有幾個手提箱,還有掛在衣架上的正裝,一件大衣和一件雨衣。他關上燈和壁櫥門,一路走到浴室裡。以浴室的標準來說,房間還算寬敞,裡面有一個古典式樣的浴缸。喬&iddot;貝提格魯走過洗臉池上方的鏡子,沒有朝裡看。他現在還不想跟約瑟夫說話。細節,這是主要的,一定要注意細節。浴室的窗子開著,薄紗窗簾迎風飄動。他把窗子緊緊關上,並把窗簾鉤子移到窗欞一側。除了剛剛進來的那扇門,浴室沒有別的出口。本來還有一扇門可以通向房子前面,但這扇門後來被填上了,並用防水牆紙蓋了起來,就像大廳裡其他的門一樣。
眼前的房間實際上是一個雜物間,裡面擺放著一些陳舊的傢俱和物什,還有一張用醜陋的淺橡木製成的卷蓋式書桌,以前的人們時興用這樣的傢俱。喬&iddot;貝提格魯從沒用過這張書桌,也從沒走近過它。就這麼一直擺在那兒。
他轉身站在浴室的鏡子前。其實,他並不想這樣做,但是約瑟夫或許想過一些他應該知道的事情,於是他看著約瑟夫。約瑟夫也看著他,眼神不悅,目不轉睛。
&ldo;收音機。&rdo;約瑟夫簡潔地說。&ldo;你關了收音機。大錯特錯。聲音關小就行了,沒必要全部關掉。&rdo;
&ldo;噢,&rdo;喬&iddot;貝提格魯對約瑟夫說。&ldo;是的,我想你是對的。還有槍。但我沒有忘記。&rdo;他輕輕拍了拍口袋。
&ldo;還有臥室的窗戶,&rdo;約瑟夫說,語氣趨近於輕蔑。&ldo;而且你得去看葛萊蒂。&rdo;
&ldo;對,臥室窗戶,&rdo;喬&iddot;貝提格魯說著,然後頓了頓。&ldo;我不想看她。她死了。她早就該死了。你能做的只有看看波特&iddot;格林。&rdo;
&ldo;她這次惹錯人了,不是嗎?&rdo;約瑟夫冷冷地說。&ldo;還是說你希望這樣的事發生嗎?&rdo;
&ldo;我不知道,&rdo;喬說。&ldo;不,我覺得我沒想那麼多,但是我搞砸了,我沒必要開槍打死他的。&rdo;
約瑟夫看了看喬,表情古怪。&ldo;浪費了教授的時間和材料?你並不認為他來這兒僅僅只是為了給你做實驗的,是嗎?&rdo;
&ldo;再見,約瑟夫。&rdo;喬&iddot;貝提格魯說。
&ldo;你為什麼要說再見?&rdo;約瑟夫厲聲說道。
&ldo;我覺得該說再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