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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後,沉寂了許多許多年的崑崙山,還有西王母部落,以及元突古國,接受了一些異域之客的來訪。遠在中原的周穆王,強大的古匈奴,都涉足過這片土地。這些異域來客各有目的,可能正是他們的出現,打亂了崑崙山內持續了千萬年的秩序。
壁畫中的時間是模糊的,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大規模的戰爭爆發了,長期的和平讓崑崙山內的西王母部落喪失了大部分戰鬥力,面對強大的外敵,他們力不從心,很多部落聚集地被夷為平地。
再之後,關於西王母部落,關於元突的所有事情,突然就變成了一片空白。這和瑪雅人消失的過程極其相似,一個繁盛的民族,如同從這個世界上驟然蒸發了一樣。
最後,只剩下了一個人。孤零零的一個人,他作為崑崙山內唯一的存在著,繼續留存在這片傳說中的神山間。
氣候惡劣又乾旱的崑崙山內,過去的古老民族視河流湖泊為生命的源頭,極其珍貴。他們相信世間的一切皆有靈,水也是如此。天生和水親和的人,被認為是水之靈的化身。
在西王母部落乃至元突消失的時候,只有這個被認為是水之靈的族人留了下來。很多事情,小孩兒沒能說明白,但是我猜的出來,既然有人被留下來,肯定就有相關的意義。
他可能是一個守護者,在守護什麼東西。
這個被留下來的人永遠都停留在崑崙山地下的暗河中,他可以像魚一樣長時間蟄伏在水底,不吃不喝。為了守護,他可以超脫自然,在剛剛被留下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個垂暮的老人,當他的生命將要終結時,會到一個特殊的地方陷入長久的沉睡,等到甦醒時,他的生命好像煥發出新的生機,人也年輕了一大截。
這是一種反常的現象,他會在反覆的沉睡和甦醒中越來越年輕。
此刻,小孩兒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種悲涼和蕭索。我的心頭一驚,因為這種表情,我從無念老和尚那裡,似曾見過。
越來越年輕,那並不是一件好事,任何事情都會冥冥中受到法則的禁錮,無論從小到大,還是從大到小,其實走的都是同一條路。生,是一個起點,同樣也可以視為一個終點,死,也是這樣。
這個唯一留在故土的元突人,已經蛻變到了極致,這一世,是他最後一世,他是一個將死的人。
我想,這個小孩兒,就是壁畫中那個被留在故土的元突人。此刻看著他,我不由自主就想起了無念老和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都是同一類人,為了某一個目標,而被迫活著,只要不到生命最終的那一刻,他們的任務就沒有止境。
從小孩兒滄桑的表情中,我讀懂了他。他是一個守護者,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家,自己的族人,已經全部不在了。他守護的,其實是一個沒有意義的秘密。如果他在地底耗盡了生命,最終死去,那麼元突的一切,包括他守護的一切,都將徹底斷絕。
我知道,他不想告訴我們太多,卻又不願讓這些失傳於這個世界。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快要把所有的壁畫看完了,僅僅剩下最後一幅。這幅壁畫是所有壁畫的終章,壁畫中,很多很多人齊心協力,把一顆顆巨大的鐵球推向遠處。但是壁畫裡面沒有記錄鐵球最終的目的地,只能看到,他們推著鐵球,越走越遠。
當我看完壁畫的時候,小孩兒的神情恢復了平靜。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一直都生活在這條暗河中,不管他的真實年紀有多大,但他看上去就是一個孩子。生活在河裡的孩子,河童。
我很想知道哪些鐵球最終被運到了什麼地方,但是河童不肯再帶我們走了。他的存在,就為了守護元突人留下的某些東西。我望向他,詢問我們是否還可以再繼續找下去。
河童抬手指了指我的胸口,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