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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避免回答這個不愉快的問題，我主動地多和他們談話，向小夥子們刨根問底，瞭解各種詳情細節，千方百計地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ldo;你知道魚嘴裡含著個洋娃娃是什麼意思嗎?&rdo;扎魯賓神秘地問。

&ldo;魚嘴裡含著一個洋娃娃?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玩藝兒?&rdo;我大吃一驚。

扎魯賓把格里沙交給我抱，走到過廳裡翻了翻他那掛著的上衣，拿著一個皮夾子回來，從裡面取出幾張照片。

&ldo;趁我還活著的時候，請欣賞欣賞吧。小小的陶瓷魚大張著嘴巴，裡面插著一個塑膠的光身子小孩子，老百姓叫做洋娃娃。洋娃娃的腦袋插進魚的喉嚨，兩條小腿露在外面。瞧，這個可愛的小人兒，&rdo;他的一個指頭指著一張照片，&ldo;是在第一具屍體上發現的，而這個小人兒是在第二具屍體上發現的。&rdo;

我仔細地看看照片，一點兒都看不明白。只有我一個人算是有知識有經驗的職位高的長者，我應該講點什麼高深的見解。可是我這腦子裡什麼高深的見解也沒有。

&ldo;這些小魚兒一模一樣啊，&rdo;我深思而鄭重地說，&ldo;洋娃娃倒不一樣。&rdo;

&ldo;我們自己也看出來啦，&rdo;多岑科嘆息道，&ldo;我們想弄明白，這些東西意味著什麼。&rdo;

此前在洗滌盆旁邊忙著洗涮餐具的伊拉，用毛巾擦乾淨手，走到桌子跟前。

&ldo;我也可以看看嗎?&rdo;

聰明的多岑科立刻挪動一下，邀請伊拉坐在旁邊。他可不是那種頭腦簡單的人。我們的伊拉也是一個精明人，就欣然接受了邀請。她是多麼巧妙地利用這個受邀請的機會啊!她只差沒有坐到多岑科的膝蓋上了。我還沒有來得及完成對這種陣勢的專家評價，伊拉就不慌不忙地說：

&ldo;這是波斯赫呀 。&rdo;

【1 波斯赫(1460～1516)，尼德蘭畫家。】

沒有什麼比低估親近之人更加危險了。根本就不能低估任何人，認為別人比自己更愚笨，這極其危險，且不說這是不道德和傲慢的表現。你和一個人生活在一起，和他使用同一套餐具，吃他做好的飯菜，很隨便地叫他的小名，然而突然發現這個人的知識和本領，你從來就沒有預料到，這時候你會暈頭轉向的。怎麼樣，您遇到過這種情況嗎?現在我可就頭暈目眩啦……

總之，一時間我啞口無言。多岑科和扎魯賓比我輕易地擺脫了這種窘迫的局面，因為他們根本不瞭解伊拉(很抱歉，請原諒，是伊琳娜&iddot;帕夫洛芙娜&iddot;米洛萬諾娃)，完全可以懷疑她有淵博的知識。可是我嘛，唉，真是一頭蠢驢，我認識她多少年了，竟然沒有覺察。我還被人稱為偵查員哩。我居然還厚著臉皮以自己經驗豐富而感到驕傲哩!

老實說，我對波斯赫稍有點兒印象，只記得他是中世紀的一位畫家。令人感到安慰的是，咱們這兩位年輕人好像連一點兒都不知道，所以就異口同聲地問：

&ldo;誰呀，誰呀?&rdo;

啊，謝天謝地，總算沒有叫我太過羞愧。我尚有餘力呀，在年輕人面前暫時還有優勢，儘管這種優勢很微弱，儘管不夠明顯，但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兒。

伊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接著解釋道：&ldo;葉羅尼姆 波斯赫。吞食人的魚是他喜愛的形象之一。我有一本畫冊，我馬上找找。&rdo;

她走進房間裡找書，我把格里沙放進學步車，不理會他憤怒的大哭小叫，爾後趁伊拉不在廚房裡，從平底鍋裡取出一塊肉。

&ldo;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