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頁(第1/2 頁)

牆頭樹上蘇公聽得分明，好生詫異，暗道：我自以為閱佛經甚多，凡如《大智度經》、《大般若經》、《維摩經》、《具舍論經》、《佛國雜經》等等，卻從未聞得甚麼《福壽論經》。但聞那智弘大師道：&ldo;芸芸眾生，虛老到頭。何以福壽?習修歸真，參禪果正，不死不生，永福永壽。&rdo;凡此等等，皆是勸人行善修身。蘇公暗自發笑，這智弘大師亦不過如此。忽聞一陣喧譁，蘇公回首望去，卻見寺外數人抬著一人，急急而來。蘇仁眼尖，低聲道：&ldo;似是無塵。&rdo;早有人入寺稟告，眾僧並信徒聞聽無塵大師被殺死，皆驚詫不已。待將屍首抬至法壇前，眾信徒望去，正是無塵，但見其滿身汙血，咽喉一個血窟窿，慘不忍睹。眾信徒皆失聲痛哭，或捶胸頓足、或揪髮磕頭。又有人怒罵：若擒得此人，定挖其心肝，剝皮啖血，非萬死不解其恨。蘇公聞聽，膽戰心驚，暗道：他等人人悲傷欲絕，幾近瘋狂，細細思忖，甚是可怕。那蘇仁甚是驚詫，暗道：&ldo;他等哭得如喪考妣一般，兀自愚鈍。那無塵既有往來三界之道法，又怎的會死?可見他等所謂福壽謬論皆是誑人。&rdo;

眾信徒慟哭之際，忽聞那智弘大師哈哈大笑，眾人皆驚訝，那智弘大師高聲道：&ldo;無塵徒兒終成正果矣!&rdo;眾人不解。蘇仁暗笑道：&ldo;明明被人殺死，反言成了正果。這老禿驢豈非信口雌黃?&rdo;又聞那智弘大師道：&ldo;人之在世，即便捨得去萬貫家財、功名利祿、妻兒老幼，卻也捨不得自身臭皮囊。捨得自我，方是真我。無塵隨老僧修行多年，愛別離苦，難捨自我，今悟出其理，方得永福永壽，可喜可賀。&rdo;眾信徒聞聽，個個破涕而笑。那廂蘇仁見得，哭笑不得，暗道：此些鄉人好生愚昧，任憑那老禿驢胡說八道。那智弘令四個和尚將無塵屍首抬上法壇，平直擺放，其頭沖西，又以袈裟覆蓋。那智弘手捻佛珠，念起了《福壽正果經》，眾信徒皆拜跪在地，口中皆念念有詞。那廂蘇公、蘇仁看得真切，苦笑不止。

智弘大師念經罷，繞屍九匝，伸手揭去袈裟，眾人看去，那無塵屍首竟已不見了!智弘高聲道：&ldo;南無無量壽佛!&rdo;眾信徒歡天喜地，皆念&ldo;南無無量壽佛&rdo;，那廂蘇公、蘇仁看得真切，直驚得目瞪口呆，險些自樹上掉將下來!蘇仁驚詫道：&ldo;那法壇之上只有那老禿驢一人，眾目睽睽之下，那屍首怎的會無端不見了?莫非那老禿驢有甚妖法，矇蔽我等眼目?&rdo;蘇公好生驚訝，遠遠觀望那法壇，暗道：&ldo;那屍首用袈裟覆蓋，斷然不曾調換。莫非那法壇有甚蹊蹺之處?&rdo;

正疑惑間，忽見一老者近得法壇前，拜倒在地，高聲道：&ldo;肯請活佛點化弟子，早日成得正果。&rdo;那智弘抬眼望去，道：&ldo;汝可是張公鎮李渺。&rdo;那老者虔誠道：&ldo;正是弟子李渺。&rdo;蘇仁眼尖，奇道：&ldo;老爺，那老者豈非便是送我香囊者?&rdo;蘇公細看，果然是他。那智弘道：&ldo;萬事隨緣，在於一個悟字，一日悟出，緣分便到。不可強求，不可先言。&rdo;那李渺高聲道：&ldo;弟子謝過活佛。&rdo;言罷，站立起來，仰天大笑，道：&ldo;弟子已然悟出來了。&rdo;蘇仁暗自好笑，低聲道：&ldo;卻不知他悟出了甚真諦來?&rdo;蘇公正詫異間，卻見那李渺忽自懷中抽出一柄短刀，反手一刀，刺入腹內，又抽將出來，血濺五步。李渺哈哈大笑，道：&ldo;吾亦成正果矣!吾亦成正果矣!&rdo;言罷，仰天倒下，兀自抽搐幾下，含笑氣絕身亡。智弘高聲道：&ldo;南無無量壽佛!&rdo;而後下了法壇，徑直回得大殿去了。早有四名僧人用袈裟裹了李渺屍首，抬